“媽,我已經打電話和他說過了,散就散了,你就不要在勸我了。”拿著手機的我在租住的房間裏打著電話。
“你已經這麼大了,你看在我們村還有沒有像你這麼大沒結婚的,你就不要在挑三揀四的了,而且你這次突然暈過去,家裏都沒敢讓人去看你,就怕人家家退。你倒好,醒來就發神經,把事給推了,你也不想想家裏使了多少力。”電話的另一頭不停地勸導著,給我灌輸家裏所有人的想法。
“媽,你先讓我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說好嗎?以前其實我並不是不愛說話,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心中的想法,並且我錯誤地把孝順理解成了絕對的順從,為了不讓你們操心,我選擇了逆來順受,但你們對我了解真的實在太少了,當我沒有能力對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時,你們也很沒主見,沒有勸我沒有真切的和我交流,沒有給我做思想工作告訴我該怎麼怎麼做,所以我隻能看別人是怎麼做的,然後再套用在自己的身上,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適合自己,什麼不適合自己,久而久之選錯太多方向的我心髒再也負荷不了了,所以我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依賴,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全聽別人的,從不發表自己的意見。所以有人說我從不敞開心把別人當朋友,別人怎麼會把我當朋友,其實不是我不敞開心房,而是我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說著說著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偷偷地拿紙巾將鼻涕拭去,故作鎮定地還原聲音繼續道:“媽,這次我真的想自己選,我不要因為我們的鄰居都把女兒嫁了,我也就要去嫁人,雖說心髒負荷不了挫折,但我不想一輩子都讓心髒上壓一塊可以掩蓋它的石頭,我真的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那人。”雖然樓珠國的事情已經過去,但那段記憶卻永遠都不會被磨滅。
“你不要想事情老是往死角裏去,這邊的人不都是見上個一兩麵後就都出去打工了,過幾個月就回來結婚了,感情都是結婚後培養出來的,你好好想想吧,你年齡在那裏放著呢,要是早兩年的話,還可以挑挑揀揀,現在能說個這樣的就算不錯的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雖然有些酸楚,但依然還是不依不饒地勸說著。
“媽,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我不想糊糊弄弄地過一輩子,我更不相信什麼這輩子過不好,來生再努力的鬼話,今生今世我活的都不合格,我憑什麼期待那子虛烏有的來世。媽,我是不會嫁的,話我也就說到這裏了,散了就散了吧,如果將來我真的要常伴青燈過一生,我也不會怪你們一句,這始終是我自己的選擇。”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用空著的那隻手捏住鼻子,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邊可能也聽出了我的不對勁,終於放鬆了口氣,“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怎麼可能嫁不出去,這個要是實在不行,那我們就繼續找好了。對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吧,有時間在去醫院檢查檢查,想吃些什麼就去買好了……還有有空就回家來吧,我們在看看有沒有好的。”
“哦,沒事我就先掛了。”憋出這幾個字後,再也忍不住的我趕緊將電話掛斷,在暫時空曠無人的房間裏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
在那次暈過去後,我正好被聞訊而來的朋友撿到並送去了醫院,可能是時空不同的原因,在樓珠國生活了將近一年,而二十一世紀我的身體隻是假死了十幾天而已,可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的身體一直沒有涼,因此醫院沒敢確定我生死,而不敢將我火化。他們都認為我活過來是一個奇跡,沒有辦法說明事由的我也就勉強地笑著把所有的功勞都歸為奇跡了。
醒來後的第二天我就打電話把親事給退了,雖然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不同意,但我就當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叛逆的放肆。藍旭堯的話在耳邊纏繞,也許愛情不在來敲門,也許這一次的倔強會讓自己孤獨一生,但至少以後他們還可以看到一個偶爾會有輕鬆笑容的人,一個沒有崩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