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
唯有香如故。
馬轆滾滾,塵煙飛揚,馬車沿著皇城直奔城外,天地之大,竟無她容身之地。
隨著馬車前行,涅槃仰臥其中,駕馬車的車夫烽是殘的護衛,以後卻是跟著她天涯漂泊,這樣的安排,她心如清明,殘終究還是放不下。
卿本佳人,奈何浪跡天涯,
隻道江湖有伴卻也是一種幸福。
——
此去,直往,卿佳軒。
世間很多事情最終都回到起點,哪怕你走的再遠。
站在卿佳軒的門口,眼裏看著那戴著異域風情斜帽的店小二,猶若幾個月之前的那般詢問,恍若隔世,眼裏卻是盛滿了柔情。
生死徘徊,依然回到了這裏;
天上人間,依然見到了這裏;
幾世輪回,依然是無處可處;
倘若可以,從此——天涯漂泊。
——
她定的房間—竹塵,依然是滿滿眼眼的竹柱子,纖塵不染,卿佳軒有讓人留戀不已的資本。
這一次的留住,將是多久?
烽眼望著涅槃,他的新主子,他不知道她從何而來,主子也從來沒有提過,他無從得知,也不能去查,主子即是沒問,那自會有他的道理,一入宮門深似海,在那個高牆樓閣中,皇宮有皇宮生存的法則,這個對於所有在皇宮中生存的人皆適合。
默默的跟著店小二牽著馬匹進入客棧後院。
她當初付過的盤纏,相對於這住宿而言,足可以應付一年有餘,這讓涅槃多少可以緩口暖氣。
接下來江湖喋血的生活,是不是才剛開始?
依然站在去時的窗欞前,就這般的如數月前憑窗遠眺,卻是再沒有那片刻的悠然寧靜。
她依稀記得,紅塵歃血;
她依然清晰,戎馬素裝;
她依然心傷,萬千性命;
她依然清醒,煙花殤場。
這一切的一切,這種種的種種,她無法釋懷。
這樣的紅塵逐鹿,這樣的來回輾轉,讓她如何平靜無波?讓她如何視如未見?
墨邪,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
原來,此情可待成追憶,卻是當時已惘然。
墨邪,生死相護之間,你可還記得?
這樣的人生相逢,你我將如何坦然相守?
迢迢遙望,她無法看的清自己的內心,也無法看清這樣的紅塵滾滾,是不是真的比佛燈青卷更好?
烽折返回來,進入竹塵,看見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他明白他的主子對眼前的這位絨白羽衣的深情念念,亦明白眼前的這位絨白羽衣在這一場煙花殤中是如何的光芒萬丈,可同樣的,又是多少江湖,皇族人士中的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