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燁眼裏的那一絲異樣,她卻很是悲哀,烽,什麼樣的女子方能與你攜手江湖?
眼前的這位,如果可以的話,我留下又如何?
為了你那血肉之軀擋下那萬裏鋒刃?
為了你那手心處尚未愈合的刀痕?
為了你那流轉千裏就為了這抹紅顏?
烽手心處的那抹傷痕,讓涅槃在尚有怒意的情緒下,應下了這個承諾。
烽眼裏的驚異是他沒有過的,他的動容,他的不忍,他的敬意。
柳燁在這一刻,眼裏盛滿了不解。
直看過來的眼神,讓她瞬間明白,她的心思清明,玲瓏剔透。
既已明曉,為何仍然同意?
既已明白,為何仍然留下?
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什麼樣的留念,她,豔雪,至此留下了這個傳說!
涅槃輕揚的嘴角,她提出了一個讓烽不知所措的條件。
這樣的條件,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不可思議,一個荒誕無稽。
他,烽;她,柳燁;
陪隨著一起留在了這風雨飄搖的煙雨閣。
豔雪的眼裏,是詫異,是欣喜,是感慨,是讚賞,更多的是敬佩。
如此聰慧的女子,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煙花殤中的光芒萬丈,是她豔雪利用的資本。
萬人屠場中的生死契闊,是她豔雪運轉的基礎。
這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是她煙雨閣的再世佛陀。
人生有的時候,選擇也隻是一種需要。
看著涅槃那眼底的笑意,她清楚這一仗,成敗已分。
——
柳燁紫衫飄動,在回廊的隔角,注視著流水廊下的那一抹青絲絨白。
自從住進了煙雨閣之後,涅槃就常常會獨自的看著那流水廊下的一池清水。
回廊深處清幽佳,
伊人獨處冠中華,
從此蕭郎成陌路,
隻堪流水驚年華。
煙雨閣裏的數月光景讓涅槃很有一種身陷紅塵,卻魂住穹宇的感覺,這樣的天差地別,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煙雨閣,有它獨特的地方,一處風塵之地,卻處處透著淡雅與清幽。
涅槃佇立的地方就是第三層中的閣外廳,這樣的閣外廳,高雅而悠然,廳內亭台樓榭,人造工藝卻似渾然天成,這樣的一個閣外廳,猶若空中樓閣,高雅猶亦神秘。
這樣的禮遇,豔雪,你心可在我?
這樣的幽禁,豔雪,你意欲為何?
這樣的強留,豔雪,你的代價是?
她的眼裏閃過了豔雪看向她那讚賞和敬佩的眼光,
她無法相信——
這樣的眼光,這樣的手段,僅僅隻是為了將她留下?
這樣的心思,這樣的聰慧,又讓她如何能夠等閑待之?
豔雪,偌你僅僅隻是這煙雨閣的當家?那該多好?
豔雪,偌你僅僅隻是為了將我留下,留下那名和利,那該多好?
終究,可惜,你不是!
終究,可歎,我無緣!
柳燁看見的這一幕,在她的視線裏,是那般的落寞和惋惜。
雪姨——
她,涅槃,她的存在,
難道對他就那般的重要?
重要到可以宛轉隨入煙雨閣這神秘的一層?
重要到可以堂而皇之的都可以隨意行走煙塵閣?
她,柳燁,不明白,不理解。
隨之宛轉流年已過十年。
她柳燁在他的身邊輾轉已過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