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說什麼呢?車某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車子需一臉疑惑的看著端木狩,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恍若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哈哈哈…車幫主,早就聽聞,裝傻充愣是你的拿手好戲,今日終於有所見識,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遮掩?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選擇端木鋒那頭孽障作為你們的傀儡。若是旁人,我還可能不甚清楚,那孽障是十八年前我親手撿的,一手養大,他的底細我焉能不知?”端木狩一見車子需麵露疑惑的模樣,忽的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之中滿是苦澀與蒼涼,一雙渾濁的老眼之中,竟笑出了點點淚花。
“什麼?端木鋒不是你們端木家的子嗣?不是說,他是你年少風流,在外留下的一個孫子麼?車子需一聽,大驚失色的說道。
“哈哈哈…孫子?他隻是我十八年前去拜祭鶯鶯時,在其墳塚之旁發現的一個被人丟棄的野種罷了。但是,這十幾年來,端木家的人無不將他視作我的親生孫子一般對待,甚至還有過之,才將他寵溺成跋扈囂張到如此地步,竟為了一個女人,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勾當!都怪我那宅心仁厚的老弟弟,心念我讓於他家主之位,又看我孤苦伶仃一人,才會如此厚待那頭畜生!”端木狩一張被數十年的滄桑劃出道道皺痕的臉上流下兩行熱淚,哀莫大於心死。
“端木公子年少有為,一身武學修為驚人,小小年紀已是五行天巔峰的境界,老掌櫃應該高興才是,何故如此女兒姿態?”車子需似乎又變回先前的恭敬模樣,輕聲安慰起了端木狩。
“哼哼…若不是我深知那孽障脾性,還真是要以為車幫主跟那孽障毫無瓜葛。看來,車幫主是非要我親口揭破你們的陰謀才會甘心承認啊!好吧,老頭子就給你說說你那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謀劃到底是在哪裏露出了馬腳。”端木狩收起憶起往事的頹態,冷笑一聲,冷聲說道。
“洗耳恭聽!”車子需一抖手中紙扇,虛扇幾下,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那孽障雖是自小頑劣成性,跋扈不堪,但這十餘年來,每月初一十五必會上山來看望我這個快死的老頭子,可這近半年卻沒來過一次,你可知是為何?”端木狩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反問道。
“想必是身纏瑣事,分不得身吧!”車子需一本正經的答道。
“哈哈哈….”端木狩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大笑起來,“身纏瑣事?車幫主,你可知老頭子我除了‘笑麵虎’之外還有一個‘窺心怪’的綽號?臨死之前,老頭子我便再告訴你一個辛秘,老頭子會一門武學,我管它叫做洞心術,可洞察人腦中所想,心中所念,這門武學少有人知,連我那老弟弟都不曾知曉,當然,我那親孫兒卻是知道的!”端木狩細聲細語的慢慢說道,似是真的在講一個頗為有趣的故事。
“嗯?老掌櫃想必又在逗您家孫子玩呢吧!”車子需手中紙扇扇的似乎慢了幾分,輕笑的說道。
“老頭子可是從來不說笑話的,這世間的笑話本就太多了,還用的著老頭子再去說麼?是不是啊,軒轅孺,軒轅幫主!”端木狩忽的湊近車子需的麵前,聲音猛的拔高幾分,大聲的說道。
車子需聞言麵色兀的大變,手中紙扇“啪”的一聲落到地上,隻是臉上驚色一閃而過,旋即恢複平靜,冷聲說道:“老掌櫃,車某可不是您孫子,您用不著這樣嚇我,車某自小膽怯,可別真的嚇出什麼好歹來,老掌櫃的可不一定能擔當的起啊!”說完,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紙扇,後退兩步,再次紙扇一抖,虛扇起來。
“嗬嗬,老頭子有些糊塗了,一時之間竟認錯人了。車幫主不必驚慌。”端木狩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繼續說道:“那孽障每月初一、十五便會上山來給老頭子請安問好,這半年卻是從未露麵,自然是怕老頭子用這洞心之術窺去他心中邪念,而這半年時間那孽障一直跟那個名叫白芍的青樓女子糾纏不清,不知車幫主可是識得此女?”
“車某雖是久居海泊城,可這香紅袖的花魁俏白芍倒還是識得的!”此時的車子需已沒有先前那種聽故事的樂嗬表情,一臉謹慎的盯著端木狩,沉聲答道。
“我想車幫主也定是識得此女,她可是搭著海龍幫的商船來到這千晴城的,車幫主怎會不識得?”端木狩臉色笑意愈濃,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已是收起手中紙扇的車子需,繼續說道:“沒爹沒娘的孫子要找孫媳婦,我這個當爺爺自然要多操心一些,這一操心卻是發現了許多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