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號稱‘一隻黑手遮玲瓏’的烏散人竟淪落到欺負小孩子的地步了啊!”花小柒雖然比花亦草先進入密林,但一直靜靜站在密林入口處,並未出聲,倒是剛進來的花亦草,一見到正衝著青岩挑釁叫囂的烏散人,便扯著嗓子喊開了。
“花亦草?你怎麼在這?”烏散人一臉驚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花亦草。
“我來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怎麼會在這,不在你的玲瓏海上好好呆著,跑到千晴城裏來興風作浪,難道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刻?”花亦草眉開眼笑的看著黑不溜秋的烏散人,戲謔的說道。
“老爹,你認識那個黑鬼?”花小柒有些迷糊,心中暗想“老爹平時也怎麼出門,也就每年秋天納百川的拍賣會出來一趟,透透氣,買買零碎用的東西。怎麼會認識這個黑不溜秋的怪人?”
“認識啊,我們可是老相識了,是吧,烏散人?”花亦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相反的烏散人的臉上卻是愈發的黑了。
烏散人似乎不願提起那段往事,聽到花亦草的問話,一顆黑頭耷拉著,眼睛看著地下,仿佛不敢去跟花亦草的眼睛對視。
“怎麼,八年前的往事這麼快就忘記了?八年前你在玲瓏海上洗客船,劫銀錢,幹那些畜生一般的勾當的時候,若不是你當時溜得快,你那時便已經跟那幫喪盡天良的海盜一起化作海中銀鯊的肉食了!我當時便警告過你,下次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定將你剝皮抽筋,送入修羅地獄之中讓被那些你欺辱過的怨鬼噬魂泄恨,難不成你都不記得了麼?”花亦草突然麵色一寒,兩道劍眉兀的豎起,冷聲喝道。
“我……我才懶得理你!花臉,我們走!”烏散人一見花亦草臉色忽變,心想:“苦命!那禿子莫不是我烏散人此生的克星不成!每次眼見好事將成之時便會遇見這煞星,這是天要絕我啊!”
上次海上遇到花亦草,硬是足足做了三年多的噩夢,才漸漸好轉過來,心有餘悸的他五年之內未敢踏上陸地半步。如今一時心存僥幸,想來這納百川給花臉選件趁手的兵刃。誰想到,剛剛登上陸地,便又再次遇到花亦草,登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臉上再也不見麵對青岩時那副氣勢凜人的模樣,衝著花臉招呼一聲,便欲要走!
“還想逃?留下那條胳膊再走不遲!”花亦草老早就窺出烏散人兮心有逃意,就在其腳步剛動之時,嘴中叱喝一聲,全身登時被一團綠光籠罩,綠光朦朧迷離,令人如癡如醉,手中則是握著一卷緊緊卷起的長筒狀白紙,棱角分明的麵龐上顯出一抹詭笑。
“生生慢!”花亦草大喝一聲,手中那卷白紙之中兀的飛出數枚嬌豔欲滴的紅色花瓣,花瓣在空中似紅蝶一般蹁躚飛舞,將正欲逃走的烏散人罩在其中,隻見那烏散人剛剛邁出的腳步卻是慢慢收了回來,塗滿黑液的老臉上,露出極為恐懼的表情,兩眼圓睜,大嘴張開,似是呼喊,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在哪裏?這密林之中哪裏來的這麼泥濘的深潭?這兩隻該死黑鴉……不好!我要沉下去了!”烏散人此時隻覺身在一處泥潭之中,雙腳已是被潭中粘泥緊緊纏住,拔不出來,而且身邊出現兩隻黑鴉,在頭頂盤旋,伴著它們嘶啞難聽的鳴叫,烏散人的身體似乎在不斷的下沉,轉眼之前已是沒到腰身之處。
花亦草眼中寒光愈冷,一張俊臉上露出森然殺意。他本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主,他性情懶散,隨遇而安,對江湖上的你爭我搶,早已司空見慣,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八年前他乘船前往月瑤城,不想卻碰到海盜劫船,若是隻是搶些錢財珠寶的身外之物,他根本懶得去管,弱肉強食,自古便是如此。可身為海盜頭目的烏散人竟眼睜睜的看著數十名禽獸一般的手下欺辱一名不足十歲的小姑娘,這便觸動了花亦草的心中底線,怒火焚燒之下,屠盡船上數十名海盜,隻剩下一見不妙,當即棄下那隻鞭狀黑手,化作一團黑霧,在黑霧遮掩之下倉皇逃走的烏散人。
“如夢令!”花亦草此時心中浮現八年前客船上那些讓人作嘔的畜生行徑,看到站在原地,雙腳亂蹬的烏散人,心中一陣冷笑:“往日你施於人的,今日便施於你身!因果報應,該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