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情似憶(1 / 2)

夏季的天空總是透著點點星光,朦朧不清,透著清冷,也透著神秘。說不清到底要點亮什麼,也說不清到底能點亮什麼?也許能照亮一方黑暗,也許能照亮一盞窗欞,但這般幽涼的氣息,卻怎樣也照不亮,一顆沉寂於斯的心靈。

大學軍訓不像高中那樣輕鬆,總是讓人精疲力盡。晚上還好,光線不足,總是娛樂休息居多。但那樣熱鬧的節目不太適合言歌,言歌更喜歡看夜空。

說不清為什麼喜歡,也許因為,這樣昏暗的夜色可以隱匿人所有的情緒,不必費力隱藏什麼;也許因為,這樣朦朧的天幕下,或許會有另一雙眼睛亦在,另一處角落暗暗發亮。

總是蜷著身體,仰頭看天空,盡管瞳空發散,但眼睛卻睜大地很執著。在言歌看來,這種姿勢很安全,不必擔心任何人發現,其實你心不在焉,其實你任思念在全身蔓延。

以前他們距離不過咫尺,卻從未感謝過,同彼此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如今真正相隔千山萬水,言歌卻慶幸,她能與他分享同一片夜空。仰頭四十五度,有人說過,這樣的角度,不會讓眼淚掉落。

可是她最後卻發現,原來世界總是有那麼多的謊言。

新進大學的學生,總是有那麼多的活力與熱情,一張張笑臉充滿朝氣,一句句話語滿是關心。室友活潑親近,大家很快打成一片,交換各自的各種八卦與秘密。言歌終究是不能幸免,被問到初戀是怎樣開始的?這個問題讓言歌愣了足有一分鍾,是呀,究竟是怎樣開始的呢?已經過了太久,三年,還是多久?這麼久的間隔,大部分記憶都已遺失,這麼小的一件事,還能記得嗎?

可是,為什麼她偏偏記得,還記得那麼清晰。分明她的記性一向是十分不佳,高一花了半年時間,仍然還有一半的同學叫不出名字,以至於那時經常會很尷尬。可是偏偏她記得他。

高一開學第一天,新生們互不相熟,各自為政,即便是做自我介紹,關注的人也極少。當言歌抬起頭時,正是一個長得很白淨,很書生氣的男生,在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蕭闕”,他說得很簡潔,聲音卻非常幹淨,讓人很舒服,感覺如沐春風。於是,開學第一天,她記住了他,蕭闕。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有任何交集,直到第一次座位調整。

言歌有了一位新同桌——蕭闕。言歌的室友小a是他以前的同桌,言歌問她對他的印象,她說,桀驁輕狂,幽默風趣,經常惡作劇。印象似乎不太好。言歌很驚訝,這與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剛到新位置,言歌便找不到試卷。她一向不愛整理,這種情況倒是司空見慣了,隻是剛來就給新同桌這種印象,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尷尬了。他看了她一眼,把試卷遞給她,“你做吧,反正即便拿在我手裏,我也沒空理它。”說完,繼續睡覺。

此事之後,言歌對他的印象有些改觀。覺得,小a的看法不太準確,在她看來他似乎是個好人。

言歌一向不喜歡冬天,她四肢的末梢循環不太好,一到冬天,血液供應不足,手就會凍得麻木。在家還好,可以戴著手套。可在學校作業太多,根本顧及不到,隻有任其凍得泛紅。

下課言歌忙著補覺,昨晚熬夜看小說,上課昏昏欲睡,畢竟她是沒蕭闕那麼大膽子,敢在老師麵前睡下。突然,言歌感覺有人拿起她的手,言歌嚇得立刻抬頭,就看著蕭闕正用他的手,握著她的手,似乎是打算捂熱它們。言歌被這種場景震暈了,直覺地想抽出手來,然後再給他一巴掌。可是看他一臉的平靜,如此一本正經,讓言歌覺得,是不是其實在城市裏,這種牽手根本就是極度正常的,她的這番震驚,在別人看來是不是相當難以理解?

言歌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含蓄內斂的。雖不至於封閉到,男女授受不親,可對於這種接觸,自小也是諱莫如深的。以至於,言歌從小到大,都必須和男生保持至少半米的距離,才能覺得舒服。即便是與她哥哥趙言深,自她記事起,也是再沒有過這般牽手。如此,叫言歌怎麼能不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