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嗎?”尤拜一臉的平和,左手輕撫右肩處的狼頭,那狼頭虛眯雙眼,好似在假寐,“若是讓人知道了她的過去,你覺得她還能做阿薩邁高高在上的族長,血族還容得下她麼?”
“主人,你的意思是?”
“幻鏡,血族的十三聖器之一,我相信這份大禮,她不會不領情的。”言罷,在尤拜左手上,與丹洋手上,同時燃起一團火焰,待那火焰熄滅,一塊古青銅鏡出現在了丹洋手中。
丹洋看著手中的幻鏡,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幻鏡裏什麼都未出現。是的!他沒有過去,他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就是尤拜的一個分身,一個傀儡!
沉吟了片刻,丹洋仰起頭,那張有過三千多年閱曆炯炯有神的雙瞳,苦澀與凝重同時繚繞交織,道:“主人,下一個月,是真的嗎?”
“這是我與庫吉十八年前的君子約定。”尤拜完全把他沉寂的一年給忽略了,“沒有對手的日子,有多麼寂寞與孤獨,不是你這種的存在能夠了解的。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快點兒完成任務。現在,我已收回了七十二分身的七十個,除了那個叛徒,就還剩你了。我要全力應戰,好好打一場。”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庫吉與你定下那個約定,就是想和你比個高下,那麼簡單嗎?”
“我倒是想聽聽,你覺得應該有多麼複雜。”尤拜左手捂住嘴,輕打了一個哈欠,反問道。
“我見過庫吉的直係後代,他所祭出的‘刀光’,與‘血影’,我懷疑那是……”說道這裏,丹洋目露驚容,無論是在飛船還是與青鬆在日月廣場的對戰,還有與狼族戰鬥的時候,他還曆曆在目。那“刀光”閃現的刹那,那滿是“血影”的恐怖戰場,所爆發出的龐大殺機與氣息,現在想起來,還後怕不已。
“屠刀!”尤拜一語道出了丹洋心中所想,“十三聖器,再現於世,預示千年聖戰的‘火焚末世’亦絕非虛言。在十八年前的那件事,還要早,在地獄深淵的另一端,曾經走出來了六個人。
“那六個人,後來皆成為了庫吉的後裔。我猜想,庫吉亦都是因為他們,才得知了事情真相。他們,實質,並不是死在了那次事件,而是被庫吉親手所殺!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想不到,庫吉究竟用了怎樣的手段,能夠把那件事,如此完美地給掩蓋了過去。”說道這,黑暗中,尤拜亦壓抑不住地流露出興奮之色。
“可,還不是給主人發現了麼?”丹洋恭維道。
“還不是因為你手中的幻鏡。”尤拜似乎不太吃這一套,甚至有了些反感,不耐煩道,“我給你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快點兒完成任務。艾輪斯那個叛徒,他已然有了獨自存在的資格,但你若是想要趕上他,至少,在一個月後,是做不到的。”
言罷,三匹雪白的飛馬,揮舞起巨大的翅膀,轉瞬間,消失在了天邊。丹洋不難聽出,尤拜最後所說的一句話,太明顯不過了,那是在警告他,不要想如艾輪斯一般,否則,後果絕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然而,同在此時,那藏於地下的梁浩等人,個個麵露驚容。他們未曾想到,這個活了三千多歲,在阿薩邁中,資格最老的長老,竟然亦是尤拜的分身之一。而,讓梁浩更為震驚得是,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了十八年前,他那六兄弟突然猝死不為人知的真正原因。
“帝國!”沉默了片刻,梁浩緩緩開口。現在,身邊的這幾個人,劉飛印,艾輪斯,還有芊芊,是值得梁浩去相信的,所以他決定把一切,都告訴他們。
“什麼?”
很明顯,三人並不明白梁浩這突然吐出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地獄深淵的盡頭,就是帝國!剛才你們亦聽到了,其實‘刀光’,‘血影’都來自那裏,而,‘九陰血脈’,就是與帝國的聯係。但,它們是否就是十三聖器之一的‘屠刀’,目前我亦不清楚。”
接下來,梁浩把上一次飛船被那怪獸捏碎,自己進入帝國的事情,跟他們一五一十地講訴了一遍。當然,那三個目瞪口呆的不明所以者,亦是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明了所以。
至於那一個梁浩的靈魂,還有生命殘卷,甚至“幽之靈瞳”吸收地獄深淵力量的事,梁浩還是有所保留。
在他看來,這並不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而是這種事情,他們知道的越多,無論是他,還是他們,危險就要多上好幾分。“帝國”的事,他亦是不得不說,剛才尤拜與丹洋的談話,他們幾個都有耳共聞,亦是為了他們以後不會產生什麼疑神疑鬼的猜想。現在的梁浩,亦需要與自己站在統一戰線的夥伴。
而“三千弱水”,梁浩亦略去了,那日,劉飛印是親眼所見,至於,以後他是否會給芊芊與艾輪斯說,他倒不擔心,這原本就沒什麼的。
“三千弱水”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恐怕,就連加努比斯亦不清楚吧!
梁浩把頭轉過,看向艾輪斯,問他是不是原本就知道些什麼,因為,當他講訴這些時,他發現艾輪斯的表情並未有多大的動容。
艾輪斯略作沉吟,輕輕點頭,道:“我們還是回到地麵去說吧!尤拜已經走遠了。你不希望把幻鏡搶到手嗎?”
當梁浩還未參透艾輪斯說這話的意味時,艾輪斯直接撕開頭頂的地麵,帶著大家一起跳到了地麵。
此時,他們才發現,丹洋竟然還未離開。
“根源同為尤拜分身的我們,雖然能夠憑借大地氣息,一時瞞過尤拜的視線,但是分身之間,卻是互為感應的。”艾輪斯解釋道。
“恐怕,我們剛才的談話,你亦聽得清清楚楚吧?”愛雷諾斯一步踏出,走向丹洋,微笑道。
丹洋微微一愣,適才,尤拜離開後,他正欲離開,像似故意的,他嗅到了地底之下梁浩等人的氣息,明知不敵的他,正想要走,腳步,卻是被一大力吸住,一動亦不能動。
此時此刻,距離艾輪斯越來越近時,他才懂得,剛才尤拜的意思。他與眼前之人的距離,的確,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