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梁浩就要消失,完全融進了這無盡的黑暗當中,而自己一時卻毫無半點辦法。
當下,心一橫,貝牙一咬,直接拉住身子已然半透明的梁浩,一起被拉進了那莫名的未知領域。
空間一陣扭曲,容不得兩人有半分掙紮,意識便快速潰散。
待兩人再度睜開眼。
沒有了黑暗,沒有了雨的身影,有的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和身邊那足以遮天蔽日,覆蓋成千萬畝土地的不知名的蒼天大樹。還有一個穿著簡單的中年男子,在給那樹澆水。
梁浩與嬌奴麵麵相覷,未有言語,緩緩上前幾步,看著那人的動作。
陽光溫煦,清風送爽。
那人的工作似乎非常簡單,就是給那棵樹,簡簡單單地澆一次水,然後,好似並未注意到梁浩兩人一樣,便直接蹲坐下來,背,斜靠在樹幹上,頭上的草帽一拉,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似要睡午覺。
可,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待那人醒來,繼續澆水,然後靠樹坐下,拉下草帽,繼續睡覺。
就這樣,轉眼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來,那人幾乎都沒睜眼看過近在咫尺的梁浩二人一眼。梁浩和嬌奴亦很是稱職地做著自己的空氣般存在,誰亦不搭理誰,誰亦未發出一聲聲響,就這樣,看著那人澆水睡覺。
第四天。
那人醒來時,梁浩二人卻失去了蹤跡。像是早已習慣了那兩個木頭般的人看著自己生活一樣,那人一時倒有了些許不適應,輕噓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軌跡。
然而,當他澆完樹,準備休息時,在他麵前,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了一份看上去雖然不是很好,但絕對是可口的飯菜。
當那人睡著時,梁浩二人再度回到大樹旁,見那碗中的飯菜早已幹幹淨淨。
這人倒亦不客氣!
又去了十幾天。
澆樹人的生活軌跡絲毫未變,除了一個小時的澆水時間,其他時間幾乎都在睡覺。隻不過,十多天來,每天都會有人給他送來飯菜而已。
這一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落英繽紛。
澆樹人澆完水之後,習慣性地正欲睡覺,卻見十多天未見的梁浩與嬌奴再度出現在了麵前。
梁浩臉色沉著,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人臉上,不肯離去,好似在糾結著什麼。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憋足了勇氣,上前一步。
半年的時間,在地獄深淵裏已去了一個月,在這裏又是一個月,未來的路還不知道有多長,他們不能夠再在這裏浪費下去了。
正欲開口之際,那人有史以來,正眼瞧了梁浩一眼,目光斜視,直指身旁的澆水的水壺,然後閉上了雙眼。
“哎......”站在一旁的嬌奴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不是明著整人麼?
梁浩看了那人一眼,衝嬌奴輕輕搖頭,上前去提那水壺。
未曾想到,平日裏,看似那人輕而易舉便提起的水壺,仿佛與整塊大地融為了一體,在地上生了根,任憑梁浩使勁全力,那水壺仍舊一動不動。
見到梁浩的臉色難看,嬌奴亦上前幫忙,兩人一來二往,折騰了大半天,愣是未有把那水壺挪動分毫。
此時此刻,那斜倚大樹假寐的舜乙,微微眯起雙眼,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當下側了一個身。
這天哪,風哪,睡覺的好時候啊!
梁浩與嬌奴對視了一眼,麵露沉重,看來一切都未曾有他們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雖說在地獄深淵時,舜乙出手救了他們,但不代表他就會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