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冷冷的風吹在臉上有一種刺激的清醒感,畢竟已是深秋了,手表的指針也指向十點二十五了,一個舒適的熱水澡加上一張溫暖的床是此時最適宜的享受,但M蕭他們卻隻能無可奈何地坐在出租裏空想想而已,受到諷刺打擊的小文堅持鬧騰著不肯回去,要他們陪著兜風以安撫他那顆“受傷的純真的心靈”。
“小倩,小倩”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本來還要死不活的小文突然大叫起來,
“在哪兒?在哪兒?”揉揉因受驚而撞到前排座位的前額,坐在後排準備偷偷和周公小聚一下其他三個人幾乎是同時不耐煩地抗議道。
“就、就、就在前麵十五路車上,”過於激動讓素來伶牙俐齒的小文難得的結巴起來,
“哦?”一時間後排的三人頓時變的精神抖擻,雙目放光。
“師傅,跟上去,跟上前麵那輛十五路。”異口同聲,團體從未有過如此的默挈。
快到終點站了,車廂裏隻有寥寥幾個人,他們終於看到了令小文念念不忘的美女,雖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但好象在休息,隻能看到烏黑筆直的長發和一隻無比白皙修長的手,從發際的邊緣若隱若顯小半個蒼白的臉頰,正如小馬所描述的那樣沒有一絲的血色,是一種明顯的貧血性的蒼白,和有些舊的淺藍色風衣相映襯在車廂慘白的日光燈下有種找不到明顯分界的恍惚感,看不到任何的點綴和修飾,卻似總有一層淡淡的光芒籠罩全身,自然而然地吸引別人的眼球就此定格。強烈的熟悉感像一把大錘重重的擊在M蕭的心口,是在哪裏?在哪裏曾感受過讓他記憶如此深刻的憂鬱和脫俗?那樣蒼白的麵孔應當搭配一雙比星星還要亮,比冰雪還要透的清泉般的眼睛,否則怎能配上那應當比月亮還要光潔的額頭?不用看就能感受到的麵容是在哪裏、在哪裏見過的?為何?為何現在就是無法想起?低下頭揉揉有些跳痛的太陽穴,M蕭懊惱剛剛不該喝那麼多的酒。
“咦,那不是你們部門的柳茵嗎?”薑薇幾乎不敢置信地叫道,
“不穿工裝幾乎認不出來了,看她年紀應當不大啊,上班時看她總是笑盈盈的,怎麼下了班變的這麼憂鬱?心事重重的,她的家境是不是特別差啊?還是家裏有什麼負擔?”女人天生的強烈好奇心讓薑薇變的比老太太還羅嗦,
“我說呢?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你們部門的,你想你那小辦公室我一月要去多少趟啊,肯定碰過不隻一次麵,就是熟悉嘛,蕭,蕭,你小子記著你說過的話啊,不許和我搶啊。”
“放心,他不會的,要是有意思還等到現在,早不下手了,我可沒感覺到她有多漂亮,普通而已,否則會逃的了蕭大情聖之掌?”薑薇的話裏半是諷刺半是試探,不管怎麼說,畢竟已是一個在M蕭手下做了近半年的服務員而已,相對來說應當是比較安全的,否則現在怎會有她的位置?總比一個陌生人無法揣測對M蕭的衝擊要好。當然也不可太大意,該貶的時候還的貶。
“柳茵,原來是她!”念叨著這個名字,M蕭似乎又看見了那雙忽閃忽閃的和梅花鹿一樣美麗也和梅花鹿一樣容易受驚的大眼睛,雖然眼眶有些紅腫好像剛剛哭過,但如兩口深井般黝黑清澈的眸子卻寫著坦誠和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