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裏爾被那一腳踢得七葷八素,用劍撐著身子勉強站了起來,他有些模糊的眼看到了溫迪爾正在被那狼騎士一步一步逼入絕路,沒時間給他躺下休息一會了,他立馬又提起劍衝了過去。
烏格猛地閃到他麵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烏格飛身一撲將他撞倒在地,他的雙手動不了了,烏格健壯的大腿死死壓在上麵,緊接著,便是一記結結實實的重拳砸在臉上,一拳,接著一拳。
烏格很明白現在的局勢,他需要製服這個煩人的家夥才能讓轉生女神教派的副主教順利去死。又是一拳砸下去,他感到手臂都有些被震麻了,一拳,接著一拳。
歌德裏爾在拳頭的一次次重擊下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手上的劍卻根本沒法還擊,烏格又是一拳把他的腦袋錘得向左偏了偏,他的餘光掃到了一抹豔麗的閃光。
一片銳利的玻璃碎片飛了過來,那是他們翻出來時撞碎的彩繪玻璃窗,碎片直接紮穿了烏格的衣服,深深插進他的身體。這樣強大的力道......是溫迪爾。
歌德裏爾趁機發力,將烏格一把掀翻,他恍惚間轉頭看去,隻見溫迪爾還保持著投出玻璃片的動作,但下一秒,狼騎士便像玩弄一隻布偶般將他拎了起來。
“蠢貨。”烏格的嘲笑聲在歌德裏爾身後響起,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算手段再怎麼不光彩,但,是他贏了。‘生意人’隻看結果。
溫迪爾低頭望著狼騎士,掐在喉嚨上的那隻枯槁的尖爪讓他的手腳都失去了反抗能力。他看見這狼騎士抬起了它那戰錘一般的拳頭,已知道了這旨不可違抗的天命,緩緩閉上眼,為自己做了彌撒——餘圖耳娜在上,願我安息。
在它致命的一拳打下時,沒人知道這樣的怪物心裏在想什麼,是對弱者的蔑視、殺戮的滿足還是那份隻懂得完成任務的意誌,沒人知道。但是當它那隻出拳的手臂被生生斬斷,它的眼中像是閃現出了一絲恐懼,那是生物本能的恐懼。
是穆勒,他加入了這場廝殺,而他手中那把等人高的破陣大劍隻是一揮就砍斷了這狼騎士如石柱般的右臂。
那狼騎士迅速撤開,同時伸手要去拔腰間掛著的戰劍,恐懼讓它不得不這樣做。戰劍出鞘的瞬間,烏格和歌德裏爾他們隻看見了那被衝散變形的雨幕,而劍刃已經逼到了穆勒的脖子旁。
穆勒將大劍一橫,用寬大的劍身作盾,重重地砸在狼騎士和那把即將劃開他喉嚨的劍上。連那狼騎士都沒能做出反應,穆勒順勢將它連人帶劍拍飛出去。
狼騎士被這強勁的力道打飛到半空中,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被丟進雨裏。但它的身姿突然一轉,反身調整好了姿態。有力的雙腿蹬在一旁的立柱上,瞬間發力從空中俯衝下來。
穆勒不緊不慢地壓低重心,那隻怪物俯衝的呼嘯聲在耳旁越來越清晰,劍刃的寒光也在雨中逐漸逼近。電光火石間,穆勒手中的大劍像是一柄長槍般刺出,狼騎士的戰劍竟被直接擊碎。
狼騎士繞開了大劍的鋒刃,狼狽地摔在地上,超人的靈敏反應讓它躲過了被刺穿的命運。它低頭看了看脖上掛著的銀瓶,伸出的手指觸碰到了瓶蓋,但一陣呼嘯的風聲過後,那雙死寂恐怖的雙眼中隻映入了一具沒了頭的屍體和甩掉劍上汙血的穆勒。
廝殺結束了,沒人丟掉性命。嗯,沒人。
“萬分抱歉,客人。因為我的疏忽放跑了一隻,請原諒。”穆勒客氣地向著溫迪爾和歌德裏爾道歉,以示招待欠妥,但兩人馬上用著更客氣的語氣說著沒關係,因為他們知道這種眾神教的怪物有多強大,同時也看見這個男人腰間掛著的另一顆狼騎士頭顱。
而混亂的大廳內,最後一個眾神教武士也被劍刃刺穿胸膛,除了烏格的可憐舞伴外其他人都隻是受了輕傷。奧萊加堡最好的軍醫們全部被調到了大廳裏醫治傷員,這大概是他們行醫生涯以來處理過的最輕鬆的狀況,不過那些聽似撕心裂肺的哀嚎讓他們實在是不好下手。
在場的昆塔斯軍團士兵們成了英雄,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英勇喝彩稱讚。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盔甲上沾著的血液和雨水,這些大人物們肯定會想給這些昆塔斯軍團士兵一人一個兄弟般熱情的擁抱。
正在昆塔斯軍團接受著口頭上的感恩戴德時,穆勒才一臉慌張地跑進了大廳,連頭發都散得垂了幾根在額前,這樣慌亂的樣子讓人很難把他和之前那個強大得近乎無敵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各位請不要驚慌,場麵已經被我們控製了。昆塔斯將軍已經開始追查這些暴徒了,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的。”穆勒流利地說著這些政客官腔,應對這突發的情況“將軍大人對此事深表悲痛但他現在正在全心將那些不法惡徒繩之以法,故托我這名謙卑的仆人替諸位道歉。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客房和馬車,諸位可以在第二十四昆塔斯軍團的護衛下離開,也可以在奧萊加堡先安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