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狂亂(1 / 2)

眾神教的潮和轉生女神教的潮撞在了一起,浪聲震撼而起。連落下的雨都為之退避,生怕遭到牽連。

在血雨與廝殺中,碰撞聲不絕於耳,溫迪爾連著蹦在幾個木箱間翻身一躍,跳上一處房頂,各個分隊長都看向了他、聽他號令。陰雲下,他手中那抹刺眼的紅色揮舞了起來。

教派的大主教穿著一身鐵壁聖騎兵的重甲,親率突擊隊霎時從側翼殺出,武裝到牙齒的重步兵們腳下濺起雨窪裏的血漿,直奔眾神教陣型的右翼殺去。身在高處的奧古斯塔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覆著臂甲的手一揮,身旁的旗手隨之打出了旗號,綠色的陣型開始扭動,幾支弩矢也朝著溫迪爾飛去。

眾神教的騎士們迅速收縮陣型,衛道者的劍被敵人突然的變化使得劈了個空。倒刺的弩頭直直飛進了溫迪爾的身體,他吃痛一聲跪倒在地,手中的旗也脫了手。

眾神教騎士們厚重的盔甲和盾牌一時結成了堅固的盾牆,沒等衛道者們反應過來,盾牆後的鐵矛就如豪豬般林立起來,輪流刺出,從縫隙中奪走一條條生命。這堅如鐵壁的陣型讓衛道者們一時束手無策,隻得把一個個步兵團分散開來將其層層包圍。

一道刃鋒擦過了大主教的頭盔,他老而彌堅的戰鬥經驗並不遲疑,反手一劍刺了回去,外圍的一名騎士應聲倒下,他的劍快如雷霆,另一個想要補上空缺的眾神教騎士刹那間也被奪去了生命。盾牆的裂縫由此打開!他看了一眼身為旗手的溫迪爾,他翻過了屋頂的梁半跪在另一邊,而原先那麵房頂已經被弩箭毀得麵目全非了。但染著血的溫迪爾還沒有倒下,如同他手中的旗一樣。

突擊隊們硬生生打開了密不透風的盾牆,擠了進去。奧古斯塔和溫迪爾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各自的旗號同時揮出。

“弟兄姊妹們!隨我來!”

“吼!”

“吼!”

“吼!”

兩軍扭殺在了一起,人們踩在前麵倒下的人身上繼續戰鬥,直至倒下,又被後麵的人踩在腳下。就這樣,在看起來根本沒有意義的鬥爭中白白送命。

布紐勒斯的居民們關緊了門窗,但震耳欲聾的聲響還是在敲擊著他們的房頂和地板,他們不想被牽扯進這狂亂之中,當然也聽不到外麵雨和人之中突兀響起的馬。

在這一片狂亂中,一聲馬嘶突如其來響起,尖銳得刺耳。馱著烏格和埃提烏斯的馬衝出了劇院,衝向了他們。

“轉生女神啊!那是什......”

“該死,奧庇特在上,快!快攔住它!”

那匹猙獰如惡魔的馬享受著人們的恐慌,仿佛它就以此為食,它又加快了步子,滿足地踩進了交戰的兩軍之中,碾碎一具具飽含血肉的軀體。

“矛兵,結陣!結陣!”

“快閃開!”

沒有東西能擋住它,膽敢在它麵前的人不是被撞飛幾十尺遠,就是被鐵蹄踩成了爛泥。它肆無忌憚地撕開正在戰鬥的人群,越跑越遠。

那匹帶起血雨的戰馬逐漸沒了蹤影,但廝殺至始沒有因為這場混亂而停下。奧古斯塔將頭盔的遮麵放下了,金屬互相扣在了一起“隨我進攻!”蟄伏的神殿禦衛隊隨之從她背後現身,跟隨著他們的主君衝進了戰場。

整齊劃一的狼騎士們殺進了衛道者們的陣型中,掠起一道恐怖的氣息,血肉和悲鳴橫飛著。而戰場的另一邊,溫迪爾的箭傷開始消磨起他的生命,但現在不是倒下的時候,殘燭般的紅色軍旗再一次揮動起來。眾軍聽令!以突擊隊為中心,聚集!

雙方的主力交鋒了,又迸出震耳的浪花聲。

奧古斯塔一馬當先衝進了敵陣,她盡管是一介女流,但精良的盔甲和武器還是讓她不輸男人。大主教隨即脫身陣中,矯健的步伐衝著奧古斯塔而去。

“鏘!”兩人劍刃交鋒,但在雨中,見不著火花。隨後,便是無數的拚殺在他們耳畔響起,刀光劍影把他們的盔甲映得格外蒼白。

奧古斯塔將劍一挽,向大主教側身刺去,在這把銳利的寶劍麵前,再厚重的鎧甲也不過形如薄紙。大主教同樣也深知這一點,稍一偏身擦過了閃爍著水珠的劍尖,他的姿勢正好讓想再起攻勢的奧古斯塔束手無策,眨眼便被大主教步步緊逼難以還手。

大主教並沒有對女人手下留情的打算,昨晚他的夢裏轉生女神給了他啟示,為了教派,你不能對女人或小孩報以仁慈,在大戰之時生命皆為草芥,而你——將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