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提烏斯大人回來了,埃提烏斯大人回來了。”暗影軍團的營地外,士兵的聲音從崗哨邊響起,寂靜的鴉群被驚到了,四散飛離。門邊那士兵看清了遠處走來的兩個人影,趕忙擼起袖子挪開了營門前的幾道拒馬。
“眾神教的人來了嗎?”埃提烏斯走進營地,問著那名士兵。
“來...來...來了,他們...來了。”那士兵顯然是第一次與埃提烏斯談話,緊張得口齒都有些結巴“安東尼百夫長安排他們在您的帳篷裏等候,已經有一陣了。”
埃提烏斯不作猶豫,徑直走向了他的那頂帳篷。烏格在一旁跟那士兵耳語幾句後也跟了上去,總督禦衛那句‘準備作戰’烙進了他的耳朵。
在埃提烏斯和烏格的腳步後,一排排的軍械聲在雨中悉索響了起來,綿延不絕。
“埃提烏斯大人,請......”帳篷的卷簾被嘶拉一下粗暴地拉開,奧古斯塔隨之轉頭看去,疾步如飛的埃提烏斯打斷了她的話,果斷而不容拒絕。
“奧古斯塔,你還有多少人。”
“大人,可是......”
“不要廢話!你還有多少人。”埃提烏斯又一次的質問讓奧古斯塔和另外幾位國教的百夫長感到了無比沉重的威脅,一時都不敢從椅子上坐起來,這威脅重得讓他們隻能仰視著這抹漆黑。
“還有兩百名禦衛隊騎兵,兩個軍團折損了三支百人隊,但其他隊伍也有傷亡,還能作戰的隻有一千二百人。”奧古斯塔不知是對埃提烏斯恐懼,還是因為現如今隻能求靠這個男人,一五一十報出了部隊的數目。
“不過......”
“夠了。”埃提烏斯聽在耳中,似乎正在構建一副戰場的沙盤“你馬上調派五百名精銳到我陣中,其他的人,包括那些傷員全部動起來轉移你們的陣地。”
奧古斯塔和眾神教的百夫長們沒有作任何言語,如喪家的犬一般夾起尾巴默默聽著。
“全部轉移到我軍營帳之後需要多久?”
“大概需要四個小時。”奧古斯塔不敢抗議,隻得按照埃提烏斯的安排。光是注視著埃提烏斯的眼,就讓她汗毛直立。這次算得上她第一次親自麵對‘可怕’的埃提烏斯,而不是那位西海岸總督——馬庫斯·埃提烏斯,她切實體會到了這稱號的由來。巨大的壓迫感燒灼條條神經,不比她身上的幾處箭傷要好受。
“三個小時之內完成。”埃提烏斯拋給了奧古斯塔一句毫不講情麵的話,抬起手向門外一指,下了命令。
恥辱和委屈讓奧古斯塔捏緊了兩隻拳頭,但她隻能恭順地照做,因為她是失敗者,失敗者隻能默默吞下這苦果。
還沒等奧古斯塔一幹人走出帳門,埃提烏斯幾步繞開了他們坐在了營帳裏最尊貴的位置上,口中似乎是故意給他們聽似的說“戰爭,可不是女人能隨意把弄的玩具。”
埃提烏斯高坐營中,一個個傳令官來到他身邊又離去,他對戰場的熟練和一道道指令的如風迅速讓一直在旁看著的烏格竟有些目瞪口呆。
“烏格。”埃提烏斯的呼喚讓烏格回過了神來。
“在!”
“領一支騎兵隊和三隊步兵。你帶著騎兵去最近的幾個村子劫掠物資,同時安排步兵隊分三部分埋伏在眾神教那些殘軍撤退的路旁設伏,伏擊昆塔斯可能派來的騎兵。”埃提烏斯一條條的吩咐著烏格“三小時後,無論發生了什麼必須回到營中。”
“聽見了嗎?”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命令,烏格一時不知怎麼辦,他心中有太多的顧慮。但剛想張口就被埃提烏斯打斷。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從沒帶過兵,更不懂如何行兵打仗。但。”埃提烏斯頓了頓,命烏格走到他麵前“這隻是個簡單的任務。你若做不到,就沒有擔任禦衛的資格。”
他聽得出埃提烏斯並不是在說笑,‘可怕’的埃提烏斯從不說笑。
“但...但,埃提烏斯大人!我們沒有必要洗劫那些村莊啊,他們都是些無辜的村民。憑我們的軍力打下城防薄弱的布紐勒斯城並不是一件難事,沒必要做得這麼徹底吧。”
“做壞事,便一定要做得徹底。不然就隻是在白費功夫而已。”埃提烏斯也拋給了烏格一句話,手一揚,便仿佛一隻黑色箭頭牽引著烏格出發做他該做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