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軒果然停下了動作,他轉過頭去,看著林甜甜著急想回頭的腳步,那緊抓著林甜甜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林甜甜有預感,裴淩軒如此執著地要開這道門,想必是隱藏不久了。
林甜甜放緩了語氣,依舊是顫抖著語音,不安地說道:“淩軒,我真的不舒服,我想回去了。”
說完,林甜甜推開裴淩軒緊抓的手掌,一個跨步便朝前方走去。
卻在此時,木門的後端,傳出了陣陣“嗚嗚嗚”的低喊聲,聲聲“哇哇哇”的嗚咽與哭泣,直搗在林甜甜的心裏。
原本聽到那些低微的哭泣聲,應該是高興的。
代表,牠們還健康地活著。
但現在,裴淩軒就一臉冷怒的站在木門前,那嚴厲的目光,讓林甜甜十分恐懼。
裴淩軒沒有再伸手拉回林甜甜,反而是將掌推在木門上,朝內用力。
林甜甜看到那木門開啟了微弱的縫,急得衝了過去,壓著木門,擋在了裴淩軒的麵前,那胸口的哽咽瞬間爆發。
林甜甜直望著一臉冷肅的裴淩軒,死命地貼著木門,不願移動半步。
裴淩軒看著林甜甜為了那些幼犬,竟然如此固執倔強,不惜用自己孱弱的身軀擋在麵前,不禁覺得心疼。
“甜甜,我不會生氣。”裴淩軒語氣平緩而認真地說道。
不會生氣?
是什麼意思?
裴淩軒早就知道了?
林甜甜的腦海裏,閃過了剛剛裴淩軒低吼的那句話。
裴淩軒給的縱容,給的自由?
到底是什麼?
裴淩軒將林甜甜輕推到一旁,目光柔和但語氣嚴厲地說道:“妳別再進來,在外麵等著。”
說完,裴淩軒推開木門,又是一團灰白的雲霧從下方湧出。
就是這些帶著層層灰土的雲霧,惹得林甜甜的過敏加劇,氣喘複發。
裴淩軒雖然早就知道,林甜甜每天都會待在這畫室裏,但他不知道這畫室多年塵封,竟然已經聚集了那麼有威力的過敏原。
昨日他親自喂食幼犬的時候,總算是知道了。
但他仍是氣自己,太晚發現了。
沒多久,裴淩軒抱出了三隻幼犬,遞到林甜甜的麵前。
林甜甜伸出雙臂來,輕柔地將那不斷竄動的幼犬護進懷裏,那眼裏仍舊是充滿了疑惑與不安的淚。
裴淩軒真的知道了。
她林甜甜還能有機會,再為這些嗷嗷待哺的幼犬,做些什麼?
隨即,裴淩軒又從裏麵抱出了剩下的兩隻。
將那兩隻,掌握在左手的手掌裏。男人的手掌是夠大的,加上裴淩軒很有技巧,能將幼犬安分地掌在手裏,不讓牠們隨意蠕動。
另一隻手將那木門再次關起,扣上大鎖,緊實嚴密地鎖上。
這地方,他是不會再讓林甜甜接近了。
他自己,也沒有打算再來了!
那謹慎扣鎖的動作,林甜甜看得很仔細。
她有預感。
裴淩軒大概也不想要她林甜甜,再接近這個,鎖滿關於畫中那女孩的回憶吧!
她林甜甜也確實不想再去揭開什麼了。
越揭,隻是會讓自己的心越痛。
“走吧。”裴淩軒空出右手,輕攬著林甜甜嬌弱的身軀。
“去哪?我不要,不要送走牠們,我求你!”林甜甜動也不動,就僵在原地,那眼角的淚,撲簌簌地朝下方落去,不斷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