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裴淩軒才願意鬆開緊覽的手，將林甜甜鬆出自己的臂彎間。
裴淩軒將手搭在林甜甜肩膀上，神情認真地直望著，語氣平緩仔細地問道：“林甜甜，妳的氣喘，多久了？”
林甜甜眼神略微的飄移了，她是不太想提起那些往事，因為那些回憶，跟那人連結太過密切了。
裴淩軒是不想逼迫林甜甜，但他更在乎林甜甜的安危。裴淩軒眼神堅定，語氣更加低沉，那帶著磁性的嗓音中，盡是關愛。“告訴我，我必須知道。”
林甜甜有些遲疑，但裴淩軒那緊鎖著她視線的眼神，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也不希望，再看到裴淩軒為自己擔心的模樣。
“甜甜。”裴淩軒的語氣更加低沉與急促。
林甜甜嘴裏緩緩地吐著字，那語音很微弱，很飄移。“大概，大概在我八歲的時候。”
“什麼時間點發作？”裴淩軒緊接著追問。
林甜甜的眼神，直落在前方的淺灰色的被單上。她很害怕，繼續回答這些問題。
更害怕，裴淩軒會問到，她不想去回想的事。
那些痛苦的回憶，她將它們塵封了多年，好不容易要漸漸淡去了。她不想，不想再被挖起來。
“甜甜。”裴淩軒又是一個搖晃。
“清晨，通常是清晨。”林甜甜低聲而恐懼地說道。
“那妳多久，沒有發作了？”裴淩軒繼續問道。
多久？
裴淩軒真的問到了關鍵。
這是她林甜甜最不想去計算的時間。
這時間點，就跟那人離去的時間一樣。
她不想去計算，不想去回想，不想去麵對。
林甜甜突然一個猛然的力道，將裴淩軒搭在肩上的手掌撥落。一聲高昂的語音，帶著濃烈的哭腔與鼻音，無預警地爆破而出。“我不知道啊！”
林甜甜一吼完，瞬間爬起身。
離開床，離開主臥。
裴淩軒被林甜甜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林甜甜已經不願意再對他敞開心胸，所以他不勉強，也不會去問關於感情的問題。
但這隻是關乎林甜甜健康安危的問題，為什麼要如此激動？如此恐懼？如此氣憤？
裴淩軒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麵前無心吃飯的林甜甜，心裏還是很多疑問的。
“彼得。”裴淩軒朝大廳外的方向，叫進了端站在外的彼得。
“少爺？”彼得快步從廣場外，走了進來，恭敬地打了招呼。
裴淩軒將原本落在林甜甜身上的注意力，移到了站在身側的彼得，語氣冷淡地說道：“把晨會移到下午。我中午進公司，你不用跟了。好好練練那些剛來的人，務必讓他們跟著裴家的作息。”
裴淩軒嚴謹地交代著。
“是，少爺。”彼得接收了命令後，便走回廣場，將那些列隊在外等候的車輛，整隊回車庫。然後又匆忙地走到保鑣的訓練中心，去交代事項。
彼得走後，林甜甜嘴裏咬著半塊吐司，語句模糊地問道：“你這總裁當得真大牌，不想開會就取消，要不然就是延後。都延後了，還叫晨會嗎？”
那表情顯然有些不悅，當然也是有諷刺的。
尤其是昨天的氣，她林甜甜睡醒後，就有精神了，所以有的是力氣跟裴淩軒好好再吵一翻。
裴淩軒沒好氣地望著林甜甜，那眼神裏流露了一股冷漠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