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男子身著麻布短襟,靛藍色的粗布長褲由於長時間勞作已經顯得有些破舊,從麵相上來看他卻有著與衣著和膚色完全不符的俊俏模樣,想必他年輕時應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文弱公子。不過不知何故在他那俊朗的容貌下,卻有著那種終日在田間勞作的農奴才有可能曬成的古銅色皮膚。就在他的周身,一股清淡的氣息不由自主的散發而出,很顯然此人大概是一名練氣期巔峰的法修士。
而躲在他腿後那個緊緊抓著他褲腳的少女,看起來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令人驚異的是一股並不比黝黑皮膚男子弱多少的氣息從她的身上隱隱傳出。她那圓潤的小臉肌白如雪,眉心一朵殷紅的守宮砂跡似是故意被繪成含苞待放的蓮花模樣。
此時她正圓睜她那雙無邪的雙眸仔細打量著艾文的相貌,雖然這臉龐在艾文昏迷時她早就已經上上下下打量了無數遍,不過艾文恢複神智的後的樣子她依舊十分好奇的看個不停。
看著那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早已習慣被人冷眼看待的艾文居然臉一紅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中年男子進屋後並沒有立刻走到床前,而是停留在屋子中間呆呆的看著艾文。其實,他此時正在用一種練氣期修仙者常用的神識之術掃視著艾文的傷勢,就在粗略掃了一下幾個要害部位的愈合情況後他便收回了神識,微微凝了一下神後輕歎了口氣。
“唉~多年不修煉果然會讓自己的境界逐漸下降啊……”想到此處,中年男子也是微微搖頭。
“麗兒!不要胡鬧……”
當看到身邊那少女竟然毫無顧忌的向周身重傷的艾文床頭跑去時,中年男子急忙伸手將其攔下。
此少女生性好動,自打艾文進到這間屋子後她就迫不及待進入這間屋子裏探病。不過養傷是一件非常漫長的過程,在她坐了許久不見有何奇跡發生後,早就百爪撓心的少女便站起來在房中嬉鬧起來,結果一不小心將艾文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碰傷,所幸後者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然他非得疼死過去不可,但這卻無形中延緩了艾文傷勢的愈合。
也正因為如此,此少女在半月前便禁止進入這間木屋。然而,時隔半月見到艾文蘇醒,她當然又情不自禁地衝上去看個究竟,所幸中年男子早有防備,就算是如此同樣他驚出一身冷汗。看到女兒依舊如此冒失,黑膚男子心中暗暗叫苦。
“這位小友,你終於醒了!”在安撫了身邊的好動少女後,中年男子搬了把凳子坐在艾文身邊說道:“在下韓嵩,是一個自由身的庶人。我在懸崖下發現你時你已經脈盡斷而且全身冰涼,還以為真就……唉~不說也罷!不知你如何稱呼?來自哪裏?為何會重傷摔落懸崖?”
“我……我叫艾文,是蚩靈城天南學院的一名學員。”艾文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不過卻也沒有想要將自己的遭遇悉數講出。
“請問,這裏是……”
“你來自…天南學院……”
當韓嵩聽到天南學院時略微僵了一下,隨即又友善的笑道:“原來是艾文小友,這裏是一個隱蔽的小山穀,我們和一些農奴自從逃進這裏後便在這裏建立了一個由大家共同管理的村莊,我們叫她花園村。”
“花園村……”
聽著陌生的名字,艾文沉吟了起來。
“嗬嗬,這個小村十分隱蔽,主要是因為我們許多村民都是出自附近農場的農奴身份,為了躲避強者的追捕所以並不會與外界有過多的接觸,小友不知道此村也是在情理之中。”
見艾文沒有要解釋自己是如何致傷的意思,韓嵩並沒有追問,而是微笑著說道:“小友想必在天南學院是個出色的煉體士吧?如若是常人,別說是這麼重的傷,就說單從懸崖上落下來不死也得殘廢了,見到小友僅半月便恢複了意識並且幾個致命傷勢也在奇跡般的恢複,料想不日就會痊愈的。依我剛才觀察,估計傷愈後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如此這般強橫的恢複能力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啊!”
“韓先生說笑了,在下的命是您救的,小友一詞實在受之有愧,況且我與您的女兒年齡並不會相差太多,還是直接叫我艾文吧!”艾文根據方才聽得的兩人對話判斷出了二人之間的關係,他強忍著傷痛拱手行禮道。
“哎!躺著別動!意思到了便可,艾文小友你的傷勢太重,還是不要再動了。”見狀,韓嵩趕緊將艾文的動作攔下,大笑著說:“好!不驕不躁,我韓嵩果然沒有救錯人!”
“麗兒~你過來!”中年男子轉身對著身後生悶氣的少女說道。
聞言,少女卻一反常態的筆直肅立,雙手放在身前緩步走到艾文與韓嵩近前,深低著的小腦袋下一雙大眼睛卻在滴流亂轉,不時的借機往艾文和韓嵩臉上瞟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