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雲一臉迷惑地抬頭,似乎思酌了片刻,仍舊是迷惑,搖頭道:“娘娘請明示,時隔半年,微臣無用,恐怕是記不得了。”
柳行雲這樣的反應早在白穆意料之中。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不再是她的義妹,她也不再是他柳家人,他不會幫她。
白穆也不惱,莞爾一笑,道:“其實今日讓右相前來,如右相所料,是有些慕公子的事要與右相商量。”
“微臣與慕白交情尚好,願替娘娘解憂。”
白穆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若真是“交情尚好”,也不用這個時候跑來,想從她這裏知道點別人或許不知道的消息吧。
“右相也知道上次慕公子教我騎馬,與我相處了幾日,我無意中撿到了他的玉牌,可惜後來突發意外,他又離開得安靜,我便沒尋到機會還給他。”白穆從腰間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玉牌,歎息道,“昨夜宮內發生何事,想必右相有所聽聞。我唯恐自身難保,這玉牌也無法還到慕公子手中,是以今日讓右相入宮,煩請右相見到他的話,便交給他罷。”
柳行雲不掩懷疑地抬眉看住她。
白穆自嘲一笑,“我的來曆背景右相再清楚不過,還怕我會騙你,害了你麼?”
說得難聽點,白穆當年也就是個大字不識小理不通的單蠢村姑,哪裏鬥得過他們這些以爭鬥為生的七竅玲瓏心?
柳行雲俯身道:“微臣不敢。隻是不曾聽聞慕公子提及此事,因此一時有些迷惑。”
白穆心思飛轉,想到商少君當初隱晦地問過慕白為何到商洛,打算在商洛待多久,想必柳行雲也是不知道的,或許也一直想知道。
“右相可知慕公子前來商洛,便是為了尋他的未婚妻子?”白穆隻在慕白口中聽到過那麼幾句閑話,又剛好與玉牌有關係,便胡謅起來,但看柳行雲的表情,似乎果然不知慕白到商洛的目的。
“這玉牌便是他與未婚妻子的定情信物。”當初那塊的確是定情信物,白穆這句話說得比較有底氣,“如此重要的物什,我實在不想因為我弄丟了,你若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他,那也罷了。”
白穆說著便要收起玉牌,柳行雲突然道:“慕白既是微臣的摯友,這玉牌,微臣當然得轉交給他。”
白穆心下鬆口氣,重新拿出玉牌,遞出去,“拿著罷。”
那玉牌她稍稍做了處理,與慕白那塊形狀相似,但她不會刻字,不能做得一模一樣,要看來比較像定情用的玉牌,便特地選了塊鴛鴦佩。
柳行雲眼底噙著明明暗暗的眸光,看了看白穆,再看了看玉牌,才起步向前。
從他上了這名叫“閣”實則更似塔的頂層,他就一直與白穆保持一丈遠的距離,妃子與臣子該有的距離,該有的禮數,他都遵守,隻為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就在他走近白穆,伸手接過玉牌的刹那,白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整個人都撲過來,將他用力抱住。
“兔死狗烹。”白穆在他耳邊冷笑,“本宮就算被你吃了,也要反咬你一口!”
猝不及防一個擁抱,柳行雲都未曾反應過來,白穆一句話落地,接著一聲冷喝幾乎同時響起:“奸夫j□j!竟然背著皇上在此私會!先抓起來,速去稟報皇上!”
聽到裴雪清帶著幸災樂禍的喝聲,白穆一顆心也算是放下,“驚慌失措”地放開柳行雲,垂眸低笑道:“右相此刻從這裏跳下或許還來得及,若不怕被摔得粉身碎骨的話。”
柳行雲隻咬牙道:“妹妹真是……好本事!”
白穆垂首,但笑不語。
她這顆孑然一身用完可棄的棋子,若不將他一並拉下水,何以自救?貓撲中文www.mp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