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假情逝(一)(2 / 3)

裴瑜帶著她快速退入榻邊屏風隔出的隱蔽空間,兩人蜷在一起,躲了起來。

白穆不知裴瑜是隨著他入的沉香閣,還是之前就在這裏,他的氣息太輕,存在感太弱,在此之前她根本沒發現這間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湄兒可還記得這裏?”商少君的聲音從殿外隱隱傳來。

原來不止他一人,柳湄也在。

“自然記得。”柳湄聲音含笑,“你十五歲那年的生辰,先皇問你想要什麼,你說想要我時常入宮來陪你,求先皇建了這間宮殿,以便我在宮中過夜。”

“朕還以為這幾年你在外頭玩得盡興,全忘了。”商少君笑道。

“誰都敢忘,怎麼敢忘了聖上。”柳湄聲音嬌嗔,接著道,“你呢?那柳如湄可還有趣?”

兩人說著,便挽手入殿。

雖有屏風擋住,白穆仍舊從縫隙裏看到二人款款而入的身影,隨即對話的聲音更加清明。

“湄兒說呢?”商少君慣有的笑問語氣。

“我看你玩得樂不思蜀。”柳湄笑聲揶揄,“那傻姑娘也是有夠癡情的,我幾番提醒她竟全然不信。”

“哦?”

“我暗示她你不殺柳軾,因為是我的生父,我做了洛家女兒是因為你想要保我周全,你待她隻是逢場作戲,她竟一副相信情比金堅的模樣絲毫不信。”柳湄一聲嗤笑。

兩人說著,便入了裏間,在窗邊的矮榻上坐下。

白穆正好將二人看個清楚,卻不知是否天色近晚,眼前一陣暈眩,身上的力氣漸漸抽離,不知自己是夢是醒。

“世間女子豈能都如湄兒聰穎?”商少君笑著將柳湄攬入懷裏,撫了撫她的劉海,“早知你能待柳軾如此狠心,我何須留他一年多?還讓柳行雲鑽了空子。”

柳湄揚了揚眉頭,“當初若非他趁你不在逼我改嫁商少宮,我又何須詐死?他是被權勢衝昏了頭腦,也隻有哥哥會顧念著他,還為他劫獄了。”

商少君昵了柳湄一眼,笑道:“同樣是柳軾教出來的,你和柳行雲倒是反了性子。當初他在我麵前投誠說願意助我,隻求保父親一命,我還以為是他糊弄我放鬆警惕的借口。”

柳湄無奈道:“他從小便是那樣,無論父親怎樣教,他都在私下與我說寧願一家人遠離官場過普通人家的日子,嗤……若隻是那樣,父親辛苦那麼些年是為的什麼?若非他從中阻攔,我豈會時隔三年才回到你身邊。”

“他倒也不容易,看得清局勢,用手上的勢力步步掣肘,鬆鬆緊緊有進有退,一方麵怕被我釜底抽薪,一方麵不敢將我逼得太緊,這次若非是你,恐怕他還不敢孤注一擲地去劫獄。”商少君笑著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喂到柳湄嘴邊。

柳湄眼底水光盈動,翻身摟住商少君,仰首吻了上去,良久,才放開道:“如此,才不渴。”

“湄兒愈發大膽了。”商少君笑道。

“若不大膽,豈能製住我的少君?”柳湄眉眼含春,笑得嫵媚,隨即譏笑道,“若是像那如湄一般被你整得父母雙亡而不自知,豈不淒慘?”

白穆耳邊“嗡”的一聲,隻聽商少君冷聲道:“他們本就是穆府餘孽,死有餘辜。”

白穆的身子開始發抖,柳湄繼續問道:“今早處斬時,可曾如你所料有人出手相救?”

“不曾。”商少君惋惜道。

“那是你估算有誤?”

“或許。”

白穆開始掙紮,想要脫離裴瑜的桎梏,衝出去問個清楚。他昨夜才說已經安置好阿娘,為何現在變成了今早已經將阿爹阿娘同時處斬?但裴瑜將她牢牢壓製住,移動不了半分。隻能由著眼淚順著裴瑜捂住口鼻的手流下。

“即便在尋她的不是穆府最後的孽種,也是白子洲的人。”商少君仍在繼續,“或許關係不甚親厚,才不曾出手救下那兩隻餘孽。”

“你確定她左肩後有三顆黑痣,是白子洲要找的人?”柳湄問道。

“你懷疑我的判斷?”商少君笑睨著她。

柳湄眸光一柔,“嘖嘖嘖,剛剛還說我狠心……我看要比狠心,這世上無人可及少君。你待她百般溫柔誘不出那人,你讓她在勤政殿跪了一個日夜誘不出那人,你殺了她的父母仍舊誘不出那人,你可還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