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晏彥的反應,慕白先行上馬車,白穆緊隨其後,入車前,眼風再次掃過熙攘的人群,此前看到的人,仿佛隻是她的錯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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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他們並未即刻入都城進宮,晏彥顯然沒有輕視慕白的話,直接將他們送到了宮外的行館,並允諾明日一早會放出被晏臨關押著的白子洲族人,隻要慕白應允入宮看診。
行館本就是供外來使臣居住,布置得大氣又不失雅致,各個別院分門而立,別院內又有房屋數間,前有花園後有湖泊,格外怡人。
白穆與慕白白伶各用一間房,行館內本還安排了下人,慕白一句“不用”便全都退了出去,整個院子隻剩下他們三個,十分安靜。
晚膳是行館的人直接送進來,白伶布好了菜,便很是無奈地看著端坐桌邊,默默用膳的兩個人。
之前他家少主對他說“緊張”,說看到白穆會緊張。他想了好幾日也沒想明白……
從小到大,他看到會緊張的人……貌似隻有夫人?還是夫人橫眉一豎發脾氣的時候。少夫人雖然模樣與夫人有些相似,學起東西來也和夫人一樣快得讓人驚歎,但脾氣那是頂呱呱的好,平日都不見大聲說話的,他都不怕,少主怕什麼?難道怕少夫人哭鼻子?
哎……
白伶忍不住歎了口氣,正在吃飯的兩人齊齊望向他,他連忙噤了聲。
“行館內可還有其他人居住?”白穆終於率先開口問道。
慕白略略一怔,“不知。”
白伶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多說幾個字會少塊肉嗎……看吧,又把少夫人堵得沒話說了。
白穆沉默了許久,方才又道:“明日你若入宮看診,我可要隨行?”
“不用。”
白伶又窘了一窘,連忙解釋道:“皇宮禁衛森嚴,向來隻許少主帶一人入宮。且宮中局勢瞬息萬變,少夫人還是在宮外比較安全,我們看完診會馬上回來。”
白穆恍然點頭,慕白若無其事地繼續用膳。
片刻,白穆放下筷子,道:“我先回去歇息。若是明日一早你們要入宮,白伶在門外知會一聲便好。”
白穆說著,望向白伶笑了笑。
白伶連連點頭。
白穆笑著表示了謝意,轉身要走,慕白卻突然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這行館中?”
白伶聽慕白咬重了‘他’這個字,卻不知他指的是誰,看向白穆,見她麵色晦暗,此前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踟躕半晌才道:“我今日好像……”
“不在。”慕白未等她說完話。
白穆沒有再說話,隻是垂著眼皮,掩住了眼底神思,“嗯”了一聲便離開。
白伶上前去關門,回頭見慕白也沒再吃飯,舉著筷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主,你到底怕少夫人什麼啊。”白伶無奈地嘀咕道,“我也就是在你扔少夫人下河那晚看過少夫人哭,其他時候她都是笑著的,有什麼好怕的。”
雖說當年夫人隔三岔五把少主往海裏扔他都沒哭過,可人少夫人畢竟是個姑娘不是……
慕白放下筷子,施施然起身,隨意在房內拿了本書,倚在矮榻上看起來。
白伶上前收拾碗筷,一麵收拾一麵嘀咕道:“你若真怕少夫人,就更得和她多處處啊。像我從前怕夫人發脾氣,如今見得多了,她站在我麵前吼我都不怕了。”
慕白沒有吭聲,白伶就繼續,“夫人還指著你和少夫人早日成親呢。你不喜歡少夫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怕她……你怕她,對她說話就冷言冷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旦說話沒表情沒溫度,連東昭那些皇子也怕的,長此以往,少夫人肯定也怕你了。我看人家要成親的兩個人都是互相喜歡的,就你跟少夫人,互相害怕……”
白伶打開話匣子便說個不停,空落的房間裏好似隻有他一人的絮叨聲,良久,才被一個清潤的聲音打斷。
“從前我看著她和他的過往,隻怒其不爭,恨不能丟下她不管不顧任其自生自滅好生反省。如今想著她和他的那些過往,隻怒上心頭,恨不能直接殺入商洛皇宮一劍取了他的性命。”慕白在矮榻上看著白伶,神情沉靜而認真,“這可算得上是喜歡?”
白伶不清楚白穆的過往,也聽不太明白慕白“她”啊“他”啊的到底指的誰,隻窘窘地看著慕白,低聲道:“少主,你的書……拿反了。”
作者有話要說:慕公紙,您這智商和情商反比得太厲害了啊……
有姑娘問我是不是不日更了,轉眼到12月論文季了啊,我月底要回國一次,所以現在得把論文都搞定,更文的速度就慢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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