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慕白不加猶疑道。
早上出來時東昭都城正是早市,一派繁盛,現在卻是萬人空巷,莫明地透著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白穆隔幾米便見到一對禁衛軍,不知在搜查什麼。沒多久,他們的馬車也被攔下來。
“長寧公主失蹤,過往馬車行人需得嚴加查看,還請……”
車外人話還未完,慕白已經掀開車簾。
那人抬頭一見,忙拱手道:“原是慕公子!卑職失禮!二殿下在宮中久候公子,公子請!”
那人說著,身後的一隊人馬已經讓開道路,慕白沒有多語,放下車簾便坐回車內,握住白穆的手道:“莫怕,晏臨想要我助他才給你下毒,入宮便好。”
白穆頷首。
應該是慕白剛剛給她吃過那些藥又運過功的原因,她體內的毒現在還未發作。照常理,一夜紅曲在顯紅後半個時辰便會開始毒發,全身被毒素侵蝕,由內而外的腐朽,痛甚淩遲。
馬車在皇宮門口被攔了下來,早有人在宮門口候著,慕白不由分說地抱著白穆下了馬車,隻輕聲道:“若有不適便與我說。”
宮內氣氛比之宮外更加緊張,宮人往來步履匆忙而謹慎,諾大的皇宮靜謐無聲。白穆第一次這樣窩在慕白懷裏,他身上有淡淡的書卷氣,尤其好聞,暖意透過胸膛傳遍全身,舒緩著她的緊張。
然而,體內一陣陣地疼痛還是隱隱翻騰起來,起初如針紮,後來如刀割,白穆緊緊握著雙拳,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但額頭泛起的冷汗和漸漸僵直的身體還是讓慕白察覺到。
他微微皺眉,替白穆擦去汗漬,再抬首,麵上已泛出森冷的寒意。
白穆的眼前開始有些模糊,瞧不清他們在哪個宮殿門口停下,隻知自己一直被慕白抱著,隨之耳邊傳來那位二皇子帶著笑意的聲音:“慕公子果真有情有義,惜族人性命甚比己命。”
慕白沒有答話。
白穆已經抑製不住地開始渾身發抖,慕白摟著她坐下,“解藥。”
晏臨笑得誌在必得:“隻要慕公子允諾助我登上大寶,解藥自然雙手奉上。”
慕白聲色不變,細細地繼續替白穆擦汗,徐徐道:“二殿下應該清楚,白子洲有成千上萬種法子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白音落,白伶已然出劍,直襲晏臨。
晏臨神色一變,大退兩步,立刻有守衛上前與白伶撕鬥。但白伶身姿矯健,招式詭譎莫測,那幾人聯手都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馬上有禁衛軍衝入殿中,晏臨厲聲喝道:“慕白!你竟敢在我東昭皇宮內動手!”
慕白不曾看他一眼,再往白穆嘴裏塞了幾顆藥,一麵在她背後運功,一麵拭去她不斷湧出的冷汗,聲色仍舊淡然,道:“二殿下也應該明白,慕白最惡受人要挾。”
白伶的身手顯然出乎晏臨意料,不過百招下來,已經重傷他身邊五名侍衛,就要殺到他身邊,忙大喊道:“解藥在我寢宮中!”
白伶動作微頓,回頭看慕白指使。
“望二殿下所說屬實。”慕白朝白伶點了點頭,白伶收劍,回到他身側。
慕白抱起白穆出門,白伶緊隨其後,晏臨剛剛鬆口氣,卻見白伶突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襲來,眨眼間已被扣住要門,長劍就在喉間。
“你們……”晏臨咬牙。
“還請二殿下親自隨我們走一趟!”白伶沉聲道。
一眾禁衛軍見晏臨被劫,全都舉劍圍過來,卻不敢上前。
晏臨隻聽聞過白子洲的厲害,卻不曾親自領教過,盤算著在他東昭地盤,還是在高手如雲的皇宮,隻要算準慕白的弱點,給他身邊的婢女下毒,他還能不聽他差使?哪想得到隻是慕白身邊的一個隨從武功便高到令人歎為觀止。
武功高便罷了,心思也不容小覷。
一眾人等隨著慕白的步子移動身形,各個都盯著白伶手裏的長劍。
“二殿下!四殿下手持血書,稱是阮及蓮手書,自述乃奉二殿下之命刺殺皇上!此時正帶兵攻打東直門!”不遠處有人急報,許是未看清晏臨被人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