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楓華夜語定前程 (2)(1 / 2)

麵帶刀疤的男子回道:“一樣,我也不知何去何從。往先別人叫我一號,我不喜歡。它晦氣得很,以前有個女孩總喜歡叫我大木頭,就叫我大木頭吧。”男子此刻似乎回憶起了某些往事,臉上洋溢著少見的笑容,眼中也盡失暖色。

方乾生拍了大腿,張嘴笑道:“哈哈!看樣子,你我是同病相憐,茫然得很啊!”說完,方乾生從懷裏掏出一個皮革水袋,拔掉木塞將水袋高舉過頂,微微傾倒,往嘴裏倒了一大口酒喝了,然後左手握著袋口遞給對方,問:“兄弟,喝酒嗎?我這人就喜歡教朋友,特別是些奇奇怪怪地朋友!”

男子眯著眼瞥了方乾生一眼,清了清嗓子,舌頭舔了舔嘴唇,頗有些嘴饞似的接過水袋神情嚴肅地說:“我且嚐嚐你這酒如何。”他飲了一大口,擦了擦嘴道:“雪蓮地果酒!濃香四溢,入口甘醇,入喉順滑,濃香不辣!好酒….尋常人酒肆可尋不著,今天我這倒也沾了你的光了。”一口酒下肚,兩個年輕人似乎打消了隔閡。

方乾生得意地笑了笑:“嘿嘿,兄弟果然識貨!我從家裏帶出來的,最後一袋喝完就沒了。你剛才說的名兒不好,大木頭…聽著像是取消人的,我看…一定是喜歡你的姑娘這麼叫喚你,怕是人家覺得你這人好不風趣,呆傻得緊,才叫你大木頭,我看就叫你大木好了,別人喊你也不會有戲謔冒犯之意。”

男子隻點點頭應道,也不多說,毫不客氣地接著飲了幾口酒,將袋子遞回給了方乾生,說:“瞧你這衣裳打扮,是哪家達官顯貴之子?深夜獨行,不怕遇見夥賊人將你搶殺了,或是被歹人給擒了去訛詐你父母?”

方乾生訕訕笑著,站起身來,打量了自身,摸了摸腰間的虎頭玉佩,歎了口氣,道:“達官顯貴……我倒是希望生在一農戶家中,每日粗茶淡飯與世無爭,日出時出耕勞種,月起時撫琴茗茶,風來時憑欄而棲,滂沱時細聆風雨,友來時煮酒高歌,尋知己兮度半生,慰平生兮發狂飲,無奈何兮未可得…”說著便高舉酒袋,任那美酒從袋中激流淌出,一邊大口喝著,美酒也一邊從嘴裏溢出落到衣襟和地板上,不一會兒酒袋中便空空如也。

大木似乎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喊道:“誒!誒!誒!兄弟!你這麼喝太浪費了!你慢點,給我留幾口,別灑了!別灑咯!……”他見方乾生嘴邊濺起的酒花流了一地,浪費了不少,急忙上前把他手臂輕地按下,探頭望著那空空如也的酒袋子,拿過來搖了搖也試著往嘴裏倒酒,裏麵卻已涓滴無存隻滴下來了幾滴到嘴裏,隨即又看了看腳下被酒淋濕的石磚地板,心中惆悵無比,卻麵無表情搖著頭說:“浪費…浪費…暴殄天物。”

“哈哈哈哈!久逢知己千杯少,大木兄,你我年紀相仿,你與我一般地饞酒,想來也並非頭回喝酒啊!沒關係,明日一早,我便去這風華鎮集市,整一大壇子好酒和烤雞來,咱們好好喝上一番!”說著他從懷裏取了一錠巴掌大的銀子,在手裏晃了晃,接著笑道:“和酒一樣,它也是最後一錠,但是它們比之前使得都更有意義!因為今天有幸認識你這個朋友!”方乾生賊頭賊腦地笑著。

這大木頭倒也真沒叫錯,心想與這少年雖相識於頃刻間,但覺相處甚歡極是投緣,自己也沒有朋友,突然多出一個朋友來,倒也挺是高興。但他依舊神情冷漠沒表現出一絲情緒波動,動也不動的像塊木頭一樣看著方乾生,說:“現在外邊兒雨勢漸微,不若,我們現在就去吃酒,擇日不如撞日。”說著他也站起身來,徑直地朝大門走去,走到方乾生身旁時右臂搭在方乾生的肩上,半推半拉地就要將他拽走。

“兄弟,不若明天吧,明天!…”一句話沒說完,方乾生硬生生的被這大木頭拎小孩兒似的,給拎到了門口了。兩人衝風冒雨地便往五裏外的鎮上走去。

走了約莫三裏地,天色漆黑,若不是大木頭手裏提著一個發光的石頭,估計連路都難看清,所以行進速度極為緩慢,綿綿細雨打在二人身上,早將二人淋成了落湯雞,方乾生饒是不解地說:“大木!你這饞酒饞的厲害啊!非得這大半夜風裏走雨裏去現在去吃酒,存心跟老天過不去跟自己過不去跟兄弟我過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