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酒醒後,外麵已經是深夜,他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感到自己的胃火燒火燎的,這才感覺到餓。自從閑待在家裏,他的飲食本來就不是很有規律,早上很少吃早餐,今天早上他就沒吃早餐,空腹喝了那麼多酒,又睡了整整一天,什麼東西都沒吃,不餓才怪。
他下了床站在地上,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沒摔倒下去,他苦笑了一下,酒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可不能這麼喝了。他洗了一個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打算上街去買點吃的填下肚皮。
走在大街上,肖楊找了半天沒找到一家開門的小餐館,在這個內陸小城市,夜生活本來就沒大城市那麼豐富,現在又是冬天,半夜還開門的餐館更少,超市、小賣部什麼的也都早早關門了。走了好幾條街,本已不做指望,準備回家餓上一宿的肖楊突然看到街角有一盞昏黃的燈光下似乎在冒著熱氣,他喜出望外地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了一看,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守著一個餛飩攤,看到肖楊走過來,老人渾濁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希冀:“來吃一碗餛飩吧,這麼冷的天,吃下去就熱乎了。”
看著老人花白的頭發,籠在袖子裏的雙手,和那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身軀,肖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他的眼眶濕潤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給我來一碗吧。”
等老人下好餛飩端上來後,肖楊吃了一個,餛飩的味道好得出乎他的意料,皮薄餡大,滋味鮮美,饑腸轆轆的他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他風卷殘雲般地把一碗餛飩吞進了肚皮,一下子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宿醉帶來的不適感也好了許多,但是他並沒有吃飽,於是他又讓老人給他下了一碗。
第二碗餛飩他吃得不像吃第一碗時那麼快了,一麵吃他還一麵問老人道:“老人家,您包的餛飩太好吃了,不過您怎麼這麼晚了還出來擺攤啊?”
老人歎了一口氣:“白天出攤的話擺攤的太多了,我這個老頭子搶不過他們啊,再說還有城管。晚上是獨家生意。”
肖楊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可是晚上哪有人出來吃東西啊?”
老人說:“這附近有個廠子,工人三班倒,再有半個小時就有一撥工人下晚班了,大多數人都要從這裏經過,那時候就有生意了,我包的這點餛飩經常還不夠賣呢。”
肖楊這才恍然大悟。等他吃完第二碗餛飩,覺得有個七八分飽了,也不好意思再叫一碗,就起身付帳,可他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零錢,隻好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老人,老人為難地說:“兩碗餛飩才6塊錢,我哪有那麼多零錢找給你?要不你明天再來給我吧?”說著又要把那張一百元遞回給肖楊。
肖楊哪裏肯要,他一見麵就對這個有些像他爺爺的老人心生親切之感,老人在這麼寒冷的天氣出來擺攤肯定是有什麼難處,他怎麼可能吃了餛飩不給錢?他笑著推開老人的手說:“算了,老人家,這一百塊您就收下吧,大不了下次我再來吃餛飩您不收我的錢就是了。”說著就想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