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原本是抬起手想要將遊勇抓在手中的,對於它來說,眼前這個少年無論是肉體還是力量都太過渺小。
但是當遊勇開口的時候,怪物的動作瞬間在空中定格,巨大的手指距離遊勇的的身體僅有一步之遙,卻再也沒有移動一厘米。
遊勇低著頭站在那裏,根本不在意那血紅的指甲差一點就刺到自己,微長的劉海遮著他的眼睛,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莫名的笑,喉嚨裏發出少女如貓般細膩的聲音。
“怎麼,被我說出了你的名字,很驚訝麼?”
怪物巨大的身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縮小,最終變成了一個有著棕色頭發的年輕男人,隻是背後那對翅膀沒有消失,如同一件血色的披風在他身後獵獵作響。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那個名字的?”
男人緩緩地落到了地上,卻沒有靠近遊勇,隻是謹慎地站在遠處打量著他。多少年了,在漫長的沉睡之中它已經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意識裏殘留著的隻有無邊的黑暗和寂靜。即便如此有些東西卻沒有隨之一起被淡忘,比如那個名字,那是君王的名諱,是它的靈魂,是血族的禁忌……但這些統統都不是最重要的。
“讓我猜猜,你現在……很驚訝?或者……很害怕?”遊勇抬起手,蒼白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點著自己的鼻尖,語調帶著戲謔,“我可以理解你,畢竟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連我都快忘記,曾經的你,最害怕被人提及你那惡心的名字。”
“你是沃恩圖恩?不對,這個聲音……”
男人微微皺著眉,似乎陷入了沉思。它才剛剛從沉睡中蘇醒,需要時間來梳理自己的大腦,但那也隻有一瞬間而已,很快它就知道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知道了麵前這個詭異的少年是什麼人,又為何要喚醒自己。
“是你!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男人的身軀在突然開始止不住的顫栗,沾滿血汙的眼睛裏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對啊,我不是已經死了嗎?被你們給殺死了呢,嗬嗬……”遊勇自語著,他的肩膀在抖動,看得出來他是在笑,而且笑的很開心,但男人卻感覺到一股寒意正隨著遊勇的笑聲一起在夜色裏悄然蔓延開來。
“好了,調侃完了,領死吧。”
說完這句話,遊勇抬起了頭。透過散亂的頭發可以看到,他的左眼正發著暖黃色的光,而他的右眼,則如深海一般幽藍。
另一邊,洪濤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雖然那個怪物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但是那股威壓卻一直存在著,如果不是切實感受著那無處不在的血統威壓,他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剛剛聽到了嗎?那怪物說它是暗月君王……”
洪濤隻覺得自己的嗓子一陣發幹,連聲音都變得生澀,扭頭看向蘭斯洛特。
“勒森布拉……”
蘭斯洛特緊緊地盯著那到龐大的身影,臉上陰晴不定。對於那第二道血統威壓,他的感受要比洪濤深得多。沃恩圖恩家族是密黨名義上的領袖,勒森布拉則是魔黨真正的首腦,兩個家族從千年血戰一直鬥爭到現在,可以算是血海深仇。身為沃恩圖恩家最優秀的繼承人,蘭斯洛特已經執行過不知多少次獵殺魔黨的任務,同樣也殺死了不知多少勒森布拉家族的吸血鬼,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站在他麵前的會是勒森布拉的君王。
一股從未有過的不安席卷了蘭斯洛特的心,但屬於沃恩圖恩的驕傲卻支撐著他讓他不能後退,他的血液裏流淌著對魔黨的憎恨,即便是君王重生,也無法將其熄滅。
“我們不能就這樣過去,太危險了。”
洪濤隱約察覺到了蘭斯洛特的想法,站到了蘭斯洛特前邊擋住他的去路。他知道這些吸血鬼貴族都有一種近乎偏執的驕傲,在他們眼中魔黨的行為玷汙了血族高貴的血統所以必須被鏟除,為此而獻身對他們來說是光榮的。但現在他們要麵對的可是君王,真正的純血種,就這樣傻傻的衝上去無疑是送死。
“你想幹什麼?”
蘭斯洛特怒視著洪濤,英俊的臉龐被蒼白填充著,雙眼紅的幾乎淌出血來。那是他優秀血統的象征,也是他積蓄力量的標誌。
但即便是麵對這樣的蘭斯洛特,洪濤也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著,說:
“我知道你的血統很優秀,但是那裏站著的可是君王,我不能讓你過去。”
“如果你害怕了,可以獨自逃走,但請不要攔著我。”
蘭斯洛特不屑的說到,想要繞過洪濤前進,但洪濤卻再次橫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