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安無事,過了約莫有大半個月的時間,轉眼間寒冬已過,便來到了三月裏。
這大半個月時間裏,元邑每每點侍寢時,總刻意的避開蕭燕華,十次裏能點她一次便很不錯了。
高令儀為這個沒少跑到延禧宮去奚落她,隻是蕭燕華為人清淡慣了,穿了,她這人對人對事有些很不一樣的淡漠,時間長了,就索性閉門不出,任憑高令儀再登門,她壓根兒就不叫她進。
後來高令儀鬧到壽康宮去,告了蕭燕華的惡狀,隻是高太後不以為意,這樣的打鬧她覺得無傷大雅,反倒將高令儀教了一通,放她回去了。
可是這一日,元清一大早就登了景仁宮的門,倒叫董善瑤有些意外。
她讓玳瑁把人引到正殿中,吩咐著奉上茶水糕點,才上下打量了元清一番:“殿下難得到我這裏來,正巧了,去歲她們存在梅樹下的雪水,今日開了壇,殿下就著雪水品一品我這裏的太平猴魁。”
元清麵上卻無笑,不經意似的瞥她一眼:“皇後的日子很愜意啊。”
董善瑤咦的一聲:“殿下這話怎麼?”
她眯縫著眼:“你真不知道?”
董善瑤閃著眼,手摩挲著一並玉如意,搖搖頭:“殿下進了殿中來,麵色不善,難不成是我哪裏得罪了殿下,要殿下一大早跑到景仁宮來,興師問罪嗎?”
不管怎麼,她還是中宮,元清雖然一向不待見她,可好些時候,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於是她嗤了一聲:“我哪裏敢來景仁宮興師問罪。今兒一大早,太後帶著靖貴妃去了慈寧宮,老祖宗這會兒氣的已經厥過去一回了。萬歲得了信也已經往慈寧宮去,皇後這裏……你興致不錯啊,還開了去歲的雪水來烹茶?”
董善瑤心裏咯噔一手,撫摸著如意的手,也明顯頓了一下。
這件事,她當然是知道的。
東西十二宮中,她最為留意的,無非也就是高令儀的翊坤宮和徐明惠的長春宮。
明妃近來時常走動翊坤宮——玳瑁日日回稟,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自打進了宮冊封後,胡媛就不安分,孩子降生就被抱走,她心裏不甘又怨氣大的很。
隻不過從前宮裏就她們兩個,她又不會幫著胡媛胡鬧,現而今高令儀等人進了宮……看樣子,胡媛是找了靠山了。
可元清麵前,她隻能佯裝不知,做出一副吃驚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些糊塗的東西,我雖了今日不見客,可竟連這樣的大事都不來回我。老祖宗目下如何?可要緊嗎?是怎麼了,竟氣厥過去。”
元清神情古怪的盯著她打量了半,咂舌道:“皇後真不知道,還是……另有用心呢?”
“殿下這是什麼話?”董善瑤立時拉下臉來,“我是什麼樣的人,殿下難道不知嗎?打從太子府起,到受封為後,我幾時有丁點兒權利在手上了嗎?我不爭,我無為,不過情願守著景仁宮過清淨日子,外頭的事情一概也不想多理會。慈寧宮那邊,老祖宗一向又不許人踏足,我如何知道今日的事?難不成殿下是,我日日派人盯著慈寧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