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幾乎是牙關都在打顫,整個人氣的不行,顫著指尖指向董善瑤:“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嗎!”
董善瑤卻昂起下巴,高高的挑眉看向她:“我自然知道。殿下靖貴妃是司馬昭之心,那殿下你呢?”
她一番話完,猶嫌不足,更逼問到元清臉上去:“我嫁與萬歲的這些年,可曾有過半點逾越不本分?殿下現在這樣來算計我——我是先帝欽點的太子妃,名正言順的中宮皇後,殿下是先帝最疼愛的孩子,難道不該秉承先帝遺誌?殿下為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這樣急切的要對我下手,就不怕午夜夢回時,先帝不放過你嗎?”
“你放肆!”元清幾時受人這樣搶白過,素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左腳一踏,立時就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董善瑤,“我看皇後是魔怔了,一口一個先帝,豈不知這樣是大不敬嗎?”
“我大不敬?”董善瑤倏爾卻笑起來,“這話我該回敬給殿下。”
“你——”
元清並不是無言以對,實則是惱羞成怒,因為董善瑤看穿了她的心思,出的話,見血封喉。
她那點在外人看來頗為齷齪的心思,一時間被董善瑤這個當局人點破,簡直叫她無所遁形。
她似乎怒極,甩手返身離開了此處,甚至連一個字都懶得再同董善瑤講。
董善瑤看著元清渾身戾氣的離開景仁宮,提著的那顆心,一瞬間落下去,長長的出了口氣。
玳瑁嚇得臉色都白了,側目看她,才發覺她鬢邊也有汗珠,於是咬咬牙:“主子……”
董善瑤手臂微抬,打斷了她:“派人到乾清宮去問問李桂,今早萬歲是幾時得到的消息,知道之後又都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對翊坤宮,萬歲可有什麼微詞沒有。”
玳瑁一怔,這個時候打聽這些……她深以為不妥,故而就沒有動。
董善瑤話音落下去了許久,卻不見她動身,蹙了眉看過去:“我的話,你沒聽到嗎?”
“主子,多事之秋,奴才勸您還是別找李桂打聽這個了,更何況,剛才榮昌殿下和您……”她哽了哽聲,眼神閃躲著,“您這時候去打聽萬歲的心思,要是給萬歲知道了,怕沒什麼好處。”
她是什麼意思,董善瑤當然是明白的。
元清若僅僅是端獻皇貴妃的女兒,也不可能在高太後一手遮之後,還能這樣尊貴的活著。
高太後恨不能將皇貴妃拉出來鞭屍,怎麼可能容得下一個元清?
元邑對這個阿姊,終究是另眼相看的。
她一時急火攻心,居然同元清大吵了一架,那些最不該出口的話,最不該揭穿的心思,她全都揭開了。
事情最醜陋的一麵被揭開,今後元清再也不會藏著掖著,更不會再縮手縮腳。
董善瑤忍不住扶額,她這件事情,做的真是太草率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想挽回是不可能了——元清生來就是之驕女,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今在景仁宮被她這樣對待,這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夠賠禮完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