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衛玉容有宮人擁簇著,一行疾步往了乾清宮去。
李良是看得出來自家主子心情差到了極點的,原本見著衛玉容時,左右為難的要攔架,什麼也不肯替她去傳這個話。
衛玉容叫他再三的阻撓,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有些惱了。
再加上先前玳瑁的那番話,眼下瞧瞧李良的態度,她不用猜也知道,元邑一定又把自己悶在乾清宮,一個人生悶氣。
於是她冷了臉:“李總管,乾清宮外攔架的事兒,你幹的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吧?”
李良脖子一縮,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來……
他吸吸鼻子:“貴主兒,奴才哪裏敢攔著您,實在是萬歲今兒心情不好,您這……奴才也不敢進去回話啊。”
“你不敢?”衛玉容嗬笑一聲,“李總管是萬歲身邊第一得臉的人物,還有你不敢回的話?怎麼,上次我昭妃的那些話,當著昭妃的麵,你不是回的很好嗎?今叫你去通稟一聲,你卻不敢了?”
李良一直垂著腦袋,心裏覺得委實古怪的厲害,這位貴主兒,他接觸的這幾次,都覺得她和傳聞中實在太不相符了。
他常聽人大長公主家的這位郡主,是個最沒有主子架子的人,性子和善,脾氣又是不出的好,全下都難找出第二個來。
可怎麼每每輪到他接觸的時候,這位主子,就是這麼個難伺候的性子呢?
衛玉容見他不為所動,眼中有不耐煩閃過:“李總管,我自慈寧宮而來,你也要攔架嗎?”
慈寧宮?
李良一怔:“貴主兒是給老祖宗帶話過來的嗎?”
實際上衛玉容也並不想難為他,她一向覺得,做奴才的都不易,每要看著主子臉色來行事,尤其是李良這樣的,禦前的人,有了一定點的錯處,命就保不住了。
可是她進宮這半個月,到乾清宮來請見的次數,一共也就這麼兩次,而且都是有事才來,偏偏兩回都是李良攔住了她。
她心頭氣惱,便怎麼看李良,怎麼都覺得不順眼:“李公公,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今日是不是,非要攔架了。”
李良隱隱的感覺到她語氣不對,而且這回她的氣勢,比上回還要淩厲。
於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沒能反應過來。
可就在他沒反應過來的這工夫,衛玉容已經連退了三五步。
李良怔怔的看著:“貴主兒,您……”
他話音未落下,便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什麼也不出來了。
因衛玉容已經直挺挺的,衝著乾清宮的宮門,跪拜了下去,口中還振振有詞:“奴才自慈寧宮,奉老祖宗懿旨而來,請萬歲允準奴才進殿。”
“貴主兒,您快……”
李良有些慌了。
才入了三月的,乍暖還寒,乾清宮外的青石磚跪一跪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三兩步近前去,躬身想要攙扶衛玉容起身來。
而此時乾清宮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拉開,李良隻感覺一股肅殺之氣席卷而來,緊跟著一隻腳就落在了他身上。
那道力氣特別大,一腳就踹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