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了的時候,還是因內府的大總管黃炳,是個最鐵麵不留情的。
彼時別鶴叫太監們拿了幾個宮女太監往內府去,隻是抬出了永壽宮的名號,訓斥了一番,便領著人回宮去了。
那幾個宮女太監嚇得三魂去了七魄,跪在內府的院子裏,一個勁兒的磕頭,把什麼都招了。
黃炳在宮裏的年頭久了,乍然聽聞長春宮和出雲時,就嗬住了一眾奴才。
長春宮得罪不起,可犯了錯的奴才,不可能不罰,於是他叫人抬了長條板凳,挨個的賞了十個板子,又扣下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連永壽宮的差事,也不再叫他們上手。
內府的奴才們若是挨了責罰,這宮裏的多雙眼睛,從來都是盯的最緊的。
因他們辦的,都是主子們貼身的一些差事,且那裏頭,可是最能夠挖出東西來的。
徐明惠得了信兒的時候,把殿中擺著的三隻雙耳瓶,摔了個稀碎。
她入宮這麼久了,從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出雲忙跪倒在她腳邊兒,一個勁兒的磕頭:“主子您消消氣,事情是奴才辦砸的,您要撒氣,要打要罵,奴才不敢為自己分辨一句,您仔細傷了身子。”
她這一跪,反倒叫徐明惠冷靜下來不少。
出雲還扒拉著她的右腿,她不得已隻能站住腳,須臾後,略一彎腰,伸手扶著出雲起身來:“你起來,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可是……”出雲可憐兮兮的抿抿唇,“可他們若是都招了,這可確實是奴才授意的,少不了要牽連您……”
“怕什麼?”徐明惠揚聲嗬道,“黃炳要是敢拿我長春宮來事,就不會罰了先罰了那幾個奴才了。這件事情,是壞在明妃身上的!”
她咬牙切齒的發狠,把出雲嚇得不輕,丫頭抖了抖肩膀:“可明妃圖什麼呢?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咱們原也沒想害她,她反倒一轉臉的,算計上咱們了。”
“是我看她了。”
原本還能借著這次新秀入宮,想法子敗壞董善瑤的名聲,她不是一向想做賢後嗎?那就叫大家都瞧瞧,這位賢德兼備的皇後娘娘,都耍的是什麼樣的心眼兒。
然而胡媛這樣一鬧,她近些時日,就不得不束起手腳來了。
內府那幾個,不是她的心腹奴才,不過是拿了銀子辦事的,絕不可能在黃炳麵前,守口如瓶的藏著長春宮。
口風怕是要漏出去了,好在是黃炳有眼力,懂得如何把事情壓下去。
這件事,她真是棋差一招,萬萬沒算到的,是胡媛居然不買賬,還反咬了她一口。
現在她的處境就很是被動了,萬一高令儀一時不把薛雙英的事兒放在心上,偏要拿住了長春宮事兒,那對她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關鍵還在於——黃炳。
他忌憚長春宮,難道就不害怕翊坤宮了嗎?
徐明惠倒吸一口氣:“你去內府,叫黃炳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