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兒特意過來這一趟,為的,就是這個吧?”蕭燕華臉上的笑盡數褪去了,生氣談不上,失望就更談不上,所剩下的,不過一腔平淡而已。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元邑也不再跟她扯那些虛的,一口就應了下來:“是,而且在慈寧宮,這事兒我跟老祖宗也商量過了的。”
蕭燕華倒吸了一口氣:“您這是想告訴奴才,蕭家要是不插手,置身事外,這回是連老祖宗一塊兒給得罪了。”
元邑衝她徑直搖頭:“我不逼你,老祖宗也不會逼你。但是燕華,你自個兒想一想,這樣好的機會,不該把握好了嗎?你心裏也從沒指望過壽康宮吧?”
“奴才是沒有指望過,也指望不上。奴才不是靖貴妃,身上沒有流著高氏一族的血,承受不起太後的庇護。”蕭燕華嗤笑了一聲,話是這麼的,可實則看來卻有些不屑似的,“但是蕭家本可以置身漩渦之外的,您這麼著……”她吸了口氣,“奴才知道,慶都殿下和衛國公府離朝三年,你是不大放心,而承恩伯又是剛進的爵,雖然伯爺幹了半輩子刑名,可真要跟高家一較高低,終究還是夠不上邊兒。可您把徐家置於何地呢?”
徐高二姓之前,可以算得上是宿仇了。
他們兩家的恩怨真是由來已久,打從先帝娶正頭太子妃時,就結下了仇來的。
之後那麼多年裏,高太後和徐娘娘明裏暗裏的鬥,高太後把人家家的閨女視為眼中釘,再加上高太後多年無所出,這事兒多多少少還得從徐娘娘身上找原因。
一個專房之寵,就足以明一切了的。
再到如今,高令儀和徐明惠二人都進了宮,一個是貴妃之尊,一個是元邑心頭肉。
這兩家,早就勢成水火,互不相讓了。
念及此,蕭燕華略回過神來,一仰臉:“這件事,徐家應該很樂意出力的,且他們家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奴才相信,在這個世上,再不會有誰家,會有如徐家一樣的心了。”
然而元邑卻眸色一暗:“那你覺著,徐家會和姑母,和衛國公府一起,徹查這次的案子嗎?”
蕭燕華眉頭立時蹙攏起來。
元邑瞧見了,便搖著頭一聲歎息:“到最後,他們之間,也少不了一爭,打從玉容進宮的那時候起,徐家和公主府還有國公府之間,就再不可能共進退了的。”
蕭燕華的心便是一沉:“因為奴才不爭不搶,且多早晚也輪不著奴才,蕭家更是沒有這份兒野心,所以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也會是慶都殿下最好的幫手……萬歲爺,您這麼著,叫奴才……”
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下去。
元邑看似尊重她,特意的到延禧宮來問一問她的想法。
可是了這麼多,她還能夠推辭得掉嗎?
她也好,蕭家也好,將來都不可能指望著高太後的。
這江山,到底還是元氏的江山,是元邑的江山。
早晚有一,元邑會是真正的下主。
這件案子查清了,不得就是扳倒高太後最重要的證據了,她一旦推辭,來日元邑大權在握,她和蕭家,又要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