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容這裏吩咐了知意,態度又是十分強硬的,知意見也勸不下來,無奈之下,隻好帶著人往禦膳房而去了。
她這才緩了緩氣兒,又把神色緩和一些,才提了步子,徑直就往殿內去。
那宮女兒見了,很想上手攔一下的,可再轉念一想先前的事兒,便也作罷了。
殿內馮嘉柔還正使性子發脾氣,左右哭哭的勸著,攔著,可誰都沒用。
她吊著臉子,一側目,看見了衛玉容,身形一頓,嘴兒一撇:“貞姐姐,她們欺負我。”
衛玉容見了她這般孩子氣的模樣,先前的氣,就先消去了七分,無奈的搖著頭笑了一聲:“你呀,如今是萬歲的定妃,還懷著身子,誰敢欺負你?”
“你不知道!”馮嘉柔話音一重,疾走兩步,就往衛玉容身邊兒去,一抬手,挽住衛玉容的胳膊,“禦膳房的那起奴才實在可惡,還有翊坤宮,還不是皇後呢,就擺這個……”
“阿柔。”衛玉容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把,“生氣歸生氣,話可別亂。”
馮嘉柔心下一驚,也意識到自己錯了話,一吐舌頭,訕訕的收了聲。
衛玉容歎了一口氣:“你再怎麼生氣,或是回了我,或是回了萬歲爺,禦膳房的人,左右不過是幾個奴才,發落了就是。你這樣在自個兒的殿裏頭生氣,要不是我來了,你氣壞了身子,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一麵,一麵把手移到馮嘉柔的腹上,“有了身子的人,最是經不起這樣發脾氣,你倒是心大,也不怕動了胎氣,對孩子不好。”
“我一時氣不過嘛……”馮嘉柔叫她的,好像明白過來自己做了蠢事似的,撇著嘴,一臉的委屈,“他們真的太過分了,你不知道他們什麼,還有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好像從今兒個起,他們成了皇後的心腹似的,得意什麼!”
她一麵,一麵憤憤不平,啐了一口。
衛玉容拿她實在沒辦法,扶著她往玫瑰椅坐過去:“我還是那句話,再生氣,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
她話音落下,揚聲叫玲瓏:“去太醫院,傳孫太醫來給定妃請平安脈。”
玲瓏應了聲,忙不迭的就往外退。
馮嘉柔覺得太題大做,可是一仰臉,對上衛玉容那張臉,就什麼也不出來了。
許久後,她還是覺得這口氣不順一樣,戳了戳衛玉容:“貞姐姐,她還不是皇後,就這麼欺負人了,要真的是……”她似乎怕衛玉容罵她,欸的一聲,“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就是覺得,十後冊後大典一過,她豈不是更目中無人了嗎?”
衛玉容心裏當然是明白的,所以她今日發了脾氣,要發落禦膳房的那起奴才。
高令儀這樣的人,不能縱著,更不能慣著。
她被徐家一道折子推到風口浪尖上,再加上元邑前幾與她過的話,橫豎看下來,在高太後那裏,她衛玉容也是掛上了名號的。
平日裏對高令儀忍一忍也就算了,可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