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經常跟我提起你。”齊洛沒有抬頭,緩緩地把懷抱著的一把藍玫瑰放到段欣的遺體旁,“抱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欣欣在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段欣的哥哥同樣低頭注視著妹妹的臉,“我常年不在她身邊。”
“之前她心情不太好,似乎是戀愛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讓她這麼……”
段欣哥哥的眼神一下子陰暗起來。
齊洛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紙,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明顯是早就準備好的。她把紙片遞給段欣的哥哥:“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段欣的哥哥收起電話號碼,對她點點頭。
我百無聊賴的呆在一邊——說實話,我對段欣很有好感,可是沒什麼感情——畢竟才認識了不到48小時,除了一見鍾情之外很難生出感情來,來參加葬禮也是因為放心不下齊洛。
站在我身旁的一個年輕男人打量了我一下,忽然說:“你是周老師的女兒吧?”
我媽媽姓周,在學校裏大家都是叫她周老師的。我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長得很斯文俊秀,身材高高的,戴著金絲眼鏡,無端的就讓人想起青年俊傑來。
關鍵問題是……這人是老媽的學生啊還是同事?
年輕男人繼續說:“我叫張臨,是周老師的學生,現在已經留校了。你還記得當初你跑去解剖實驗室嗎?還是我送你回老師辦公室的……”
我的臉紅了一下,想起當時把我扭送回老媽辦公室的確實是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高個男生,我當時好像還給了人家一腳。
沒說上幾句話,張臨就上前去做遺體告別了。他的臉色一直很不好,此時看了段欣的遺體更是連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看到他把一個小小的紅色絨盒遞給段欣的哥哥。
“這是……給欣欣的……她沒法……”說著就掉下眼淚來。
這是……段欣的男朋友?
我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齊洛的臉色很難看。
葬禮結束,齊洛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裏,轉身走了,我跟著她一起出了靈堂,不想遠遠地就看到一輛警車停在路邊,江城遠遠地站在車邊往靈堂的方向看,見我們出來伸長胳膊招了招手。
“我過來看看。”他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一直圍著齊洛打轉轉。齊洛點點頭:“正好,你送我們一程吧。”
本來還在慶幸能省下出租車費,可是上了車我就後悔了。一路上氣氛悶得能把人活活憋死,齊洛一直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事情。江城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幾次看了齊洛一眼又欲言又止……
我隻能幹坐在後麵,大氣不敢出,等到了地忙不迭的下車,連招呼都忘了打。
店裏沒什麼客人,阿九正坐櫃台後麵翹著二郎腿修指甲,見我逃一樣的回來一挑眉毛:“怎麼?撞鬼了?”
他忽然皺起眉頭,向我身後看去:“怎麼……”
我聞聲扭頭,隻看到江城的車子緩緩駛離,對麵的房門似乎有什麼人剛剛進去了,哢噠一聲,留下的最後一些門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