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不斷尖叫著指著地上那件絢爛的戲服喊那是妖怪那是妖怪,快燒了它燒了它。
來做傷痕鑒定的法醫很幹脆的給了她一針鎮定劑,梅蘭漸漸地安靜下來,睡了過去。我把她交給警察,狀著膽子上前去查看那件戲服。
色彩絢爛的戲服被扔在地上,一大堆琳琅的寶石頭麵散落一地,看見它我就不由自主的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剛才把它從梅蘭身上扒下來的時候,這玩意在我手上劃出了無數道傷痕。
江城走過來抓起我的胳膊問:“你這手怎麼回事?”
我老實答道:“被那件戲服劃得。”
“不是吧?這……這就是一件衣服,還能長著刺不成?”
給梅蘭紮完針的法醫湊過來捏起我的手左看右看,最後下結論:“這像是被尖指甲撓的。”
“不是吧?梅蘭絕對沒撓我。”
法醫不樂意了:“你懷疑我的專業判斷?”
“我可沒這麼說。”
法醫同誌裹著白大褂扛著工具箱氣哼哼的走了,我不放心的去看梅蘭,她躺在警車的後座上睡得正熟。江城拍拍我的肩膀說:“走,我送你回去。”
“不做筆錄什麼的?”
“那個明天再說吧。”他煩躁的抓頭,“最近怪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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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阿九正在廚房裏弄晚飯,紅燒茄子和土豆燒牛腩的香味在店裏彌漫著,我問江城:“要不要一塊吃?”
江城咽咽口水,十分留戀的看了一眼廚房,搖頭道:“算了,局裏還有一堆事,晚上別出門,有事的話打我電話。”
我把賣剩的幾個包子粽子還有一些點心統統打包塞給了江城,看得出來他也餓壞了,剛出門就拿出一個包子塞進嘴裏一口咬去了一半。
阿九從廚房出來,端著菜盤子,嘟嘟囔囔的說:“吃飯了。”
“喔。”我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不想被阿九一把抓住。他十分不滿的挑著眉捏住我的手左看右看:“這是怎麼回事?惹哪家的野貓了?”
“沒事。”我甩開他把手往回縮了縮,“回頭擦點酒精就好了。”
“你眼瞎嗎默默?你看傷口都成什麼樣了?”
我者才注意到,所有的傷口都在隱約發黑,像是血幹透了之後的顏色,好像還有點癢癢的。
“沒關係,大約是血結痂了吧。”我把手在衣服上蹭蹭,卻越蹭越癢。
阿九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廚房,我實在是肚子餓了,懶得多管,拿起饅頭咬了一大口。
幹掉了半盤土豆燒牛肉,廚房裏飄出來一股甜兮兮的藥草香氣,我打著小飽嗝進去,發現阿九在熬藥。
可是……家裏什麼時候多出來了這麼些藥草。
阿九把平時煮粥的鍋子放在煤氣爐上,用筷子在裏麵不斷地攪著,甜膩的藥草香讓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腦子暈乎乎的。阿九沉著一張臉還在不斷地往鍋裏加藥草,根莖葉花依次落入沸水中,香氣不斷地變化著,像是一個高明的調香師在研究新的香水,香氣彌散變化,突然間定格在某個恰到好處的瞬間,變化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