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哪兒?我站在行人稀少的街上,忽然可憐的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去哪兒?周晴去跟男友約會了,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其他的我根本就沒什麼朋友。
我第一次發現我在這個世界上原來這麼孤單,除了身後這家小店我一無所有。
疲倦湧來,我支撐不住身體,慢慢地蹲在路邊,眼前一陣陣發花,冷不丁聽到有個熟悉的女聲慢悠悠的說:“哎呀,這不是妹妹嗎?怎麼在這兒……”
我慢慢抬頭,說了一半的聲音戛然而止,巫先生有幾分驚異的挑眉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去我那裏坐坐吧。”
“那麻煩了。”我用手撐著膝蓋慢慢的站起身來。現在,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推辭。
“真是的,本來還打算去賣包子的,這下買不成了。”她嘟囔著轉身去開門,我一步步挪進去,隻來得及看到客廳裏有一張很不錯的沙發,然後就倒在沙發上沒了意識。
模模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在響,拖得長長的調子,我猛地驚醒,發現確實有人在唱戲。
婉轉曲折的昆山腔,凝結著濃濃的哀怨,一轉三折,如泣如訴,仔細聽又像是笑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巫先生家沒有人,諾大的客廳裏空蕩蕩的,隻在中央擺了一大一小兩張沙發和一張不大的圓桌,我就躺在那張大沙發上。
空蕩蕩的客廳裏隱約回蕩著詭異的昆山腔,饒是我陰陽眼看多了妖魔鬼怪也是嚇得全身哆嗦。
鬼笑莫如聽鬼哭啊,笑麵鬼比哭麵鬼難纏了不知道多少倍,也凶險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聲音在房子裏回蕩,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在哪兒,我屏住呼吸凝神聽著。
那個聲音在唱遊園驚夢,跟上一次模模糊糊聽到的調子完全一模一樣,我的眼睛模糊起來,一個穿著紅嫁衣的女人就那麼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蓋頭掀了一半,露出半張慘白慘白的臉,櫻桃小嘴一張一合。
相公……
我雙眼迷離,看著那個女人一點點逼近,奇異的腥臭味迎麵撲來,她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掠過我臉頰,冰冷幹枯的觸覺讓我打了個寒顫。
她慢慢地把臉湊近,鮮紅色櫻桃小嘴一張一合。
相公……
“請問有人在嗎?”
驀然想起的聲音讓我打了個寒顫,隱約的一聲細微的尖叫聲,紅衣女人煙消雲散。
我滿身冷汗的坐起身來,一個穿著耀眼紅襯衣的男人站在門口,一手還放在門把手上,一手提著一個個頭不小的竹編箱子。
他問:“請問是巫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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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姓朱,是正在秦家老宅拍的那部電影的投資人也就是老板。他看起來是在太年輕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質地極好的正紅色襯衣,走近了能看到領子袖口上繡滿了連綿不絕的細微花紋。
很突兀的顏色,可是穿在他身上卻異常合貼,好像他一出生就該這樣穿一樣。
這個男人擁有異乎尋常的美貌,除了阿九之外我還沒見過能與他比肩的男人,他有一張尖尖的下頜,修眉鳳眼,眼角眉梢都透著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