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大小姐韓瑾用一隻手帕捂住嘴,避免外麵空氣中的寒風貫穿進來,引起不必要的咳嗽。
借著淇兒打開窗簾的縫隙,她終於看見了牆角下那對可憐的父女。
小女孩約莫五歲左右,身上單薄,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尤其是那雙赤腳丫,更讓人心痛,旁邊睡著的,卻是一個頭發亂蓬蓬,看不清模樣的白發男子,也不知是女孩的父輩還是爺爺輩。
總體來說,兩人直接忽略了白發男子,全部注意力都被可憐的小女孩給吸引過去了,大冬天的,這麼可憐的孩子坐在雪地裏,那該有多冷呀,她們家的丫鬟婆子們,此刻應該都坐在火爐烤著火,聊著天呢。
女人的同情心很容易泛濫的,當然,換做哪一個女的,恐怕都會心生同情。
“淇兒,咳咳,快帶小妹妹到馬車上來,我這還有一件狐皮衣,可以給她暖一暖。”韓琪的聲音讓的穆奎‘律律’停下馬來,周圍的幾個好手也是暫時停了下來。
淇兒今年十二歲,是三歲被買進來陪著大小姐的,別人的身世她壓根不會管,但那小女孩她管定了,當看見憶兒的第一眼,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
她的童年可不正是眼前的縮影嗎,鬧蝗災,自己一家背井離鄉,小哥哥被餓死了,然後是娘親,最後實在沒有了辦法,她爹就把她賣進了韓府,好歹也是有口飯吃,牙婆們像是看牲口一樣掰開她的嘴敲了敲,原本是留在洗衣坊洗衣的,可恰巧那天來遊玩的大小姐碰見了她,就讓她陪在自己身邊照料,而他曾經的爹,就像眼前之人,不負責任。
她永遠記得爹拿著五兩銀子離開時的樣子。
“小淇,好好活著,災荒過了後,爹掙了錢就來贖你。”她這一等就是九年,原本是每天盼望的,盼望著盼望著,就連她都覺得自己好傻。
他一定是死在外麵了,那又怎樣,除了記得爹臨走時說的話,現在他的樣子自己都忘了,不過也算自己命好,遇見小姐這樣一個活菩薩,有什麼好吃的都給自己留著,九年下來,她們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的閨蜜了。
隻可惜小姐七歲拜師進行修煉,十七歲時,練功走了岔子,筋脈堵塞,每每夜間寒氣降臨,都疼痛難忍,甚至還有淤血,整個人仿佛被針紮,被萬千螞蟻撕咬,痛不欲生,她是急在臉上痛在心裏,恨不得代替小姐受這磨難。
小姐今年十八歲了,自身的修為停留在靈虛中期已經一年有餘,沒有絲毫進展,而這種痛苦她也受了一年了,把活生生的一個美人硬是折磨成這般模樣,就連臉頰都瘦了下來,還動不動就惹風寒,身子骨都快被炸幹了。
小姐的師父是一名開陽境強者,具體有多強她是不知道的,畢竟,這已經超出了她所能認知的,師父聽說有一枚丹藥可以救小姐的內傷,找著了丹方,卻是差了兩位主藥和一個藥引,便是出去尋找,這一找就是一年多時間,直至半年前,一個男子從天而降,說受了一女子的臨危囑托,將兩株藥草帶了回來,而她則永遠留在了那處森林中。
男子交付了藥草就離開了,小姐傷心的哭了兩天,滴水未進,最後還是老爺哭著求小姐吃了兩口飯菜,最後花了重金換的修煉所需的星石,找到了一名靈藥師幫小姐治病,那名靈藥師都已經是一個糟老頭子了,拿了師父用命換來的藥草卻是遲遲練不出丹藥來,害的小姐每月都跑一趟,看看情況,順便買一些減緩疼痛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