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給她送藥湯,結果自己一個人在樓底下吹冷風,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
他出了什麼事,她難辭其咎。
她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以此解釋她今晚一連串的行為。
秦明聰從車內鏡往後看了一眼,踩下油門,車呼嘯而去。
室內的空氣漸漸升溫,是空調的溫度,抑或是心的溫度。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直到男人又是一陣輕咳,宮斯雪才扭過視線,她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往玄冥堂的身邊挪了挪。
她說,“身體不好就不要吹冷風。”
他笑,“這算不算你的越界。”
她心裏一個咯噔。
他是在提醒她多管閑事了?
她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咬牙道,“就算你覺得是,我也會這麼做。”
聞言,他的身子猛地怔住,他略帶僵硬的側過頭看向女人,眸底依然是幽深難測,隻是瞳仁深處卻起了明顯的波瀾。
他看到女人低垂的頭,心裏劃過一絲暖流。
他從沒覺得她越過界。
他多想她會越界,可是她從來都是安守本分,四年來,絲毫不變,就像一個被精心訓練好的高級木偶,這個木偶端莊典雅,知書達理,懂進懂退,不會索取,隻會配合他的一切行為。
如果,不是兩年前,他看見她那樣撕心裂肺哭泣的一麵,他真的隻會把她當做很好的女伴,一個高級培訓而出的女伴。
兩年前的那個雨夜。
她一如既往的陪他出席宴會,中途他因為有重要的商業合作要談,便讓她一個人自由活動。
等他事情忙完的時候,他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看到她出現在身旁,他不喜這樣的商業晚宴,每次參加都是目的明確,一旦目的達成,他便會離開宴會,可是因為她的消失不見,他那天隻能停在宴會大廳。
可是等了半個多小時,她卻依然沒有來。
她從來不會出現這種失誤。
他知道,隻要她來參加宴會,她所有的目光便隻會有他,隻會跟隨他,她的一切行動都是配合他的。
可是當那天,他等了許久,她都沒出現的時候,他不禁心裏泛起疑問,他當時心裏還是起了絲惱意的。
他對自己的情緒控製的一直很好,可那天,他卻因為她的消失而生氣。
他大可轉身離去,可是他卻去找她。
當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會所外噴泉的台階上,默默地哭,雨下的很大,周圍空無一人。
她似乎是故意的,即使旁邊有著可以避雨的長廊,她卻固執的坐在一旁淋雨,雨水鋪天蓋地的灑落下來,毫無間隙的一滴接著一滴砸在她身上,滲透了她的晚禮服,淩亂了她的頭發,她卻隻是大哭。
她或許想著雨聲能把她整個人淹沒,讓人聽不見她的哭聲。可是他卻將她的“悲痛”聽得一清二楚。
雨勢越下越大,她整個人就像流浪在外的小狗,因為淋雨濕噠噠的,全身都在瑟瑟發抖,長發披散在她的臉龐,遮擋住她的表情,可是她明顯抽噎的側臉,卻讓人清晰的看見她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