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傷害?”
斜睨著看了一眼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古拉加斯,嘴角勾出一抹輕蔑,崔斯特冷笑道:“真當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三歲小孩嗎?你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半刻鍾?”
古拉加斯一驚,“看來你知道的挺多啊。”
粗豪的聲音依舊響亮,但森冷的語氣下的殺意卻是展露無遺。
“咳”,似乎剛才的撞擊給崔斯特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勢,一口鮮豔的血液從他的嘴裏吐出。
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了嘴角上的殷紅,崔斯特並沒有去針鋒相對地和古拉加斯繼續冷嘲熱諷,而是轉頭把目光落在了遠處的阿斯卡臉上,“喂,那個叫阿斯卡的牧師,你過來給我治療一下。”
阿斯卡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崔斯特會在這種時刻提這樣奇怪的要求。
是的,奇怪——在阿斯卡想來,剛剛受到了古來加斯猛烈攻擊的崔斯特應該展開強力的反擊才對,而不是向自己提這種明顯是失敗者尋求幫助的要求。
一時間,阿斯卡竟然愣住了。
阿斯卡雖然愣住了,可古拉加斯去卻沒有,雖然他也被崔斯特這種明顯不符合場景的要求搞得有些迷惑,但他卻並沒有多想——畢竟,對於出身高地矮人一族的他來說,戰鬥種任何想不明白的問題都無關緊要,幹掉敵人才是最重要的,特別是明顯對自己有著嚴重威脅的敵人。
所以,古拉加斯很幹脆地扔掉了手裏的空酒杯,“劈啪”的脆響聲中這個人高馬大到有些肥胖的酒館老板直接抱起了身旁的酒桶,雙手高舉過頭頂,狠狠地砸向了癱坐在牆角下的崔斯特。
“砰!”
木質銅箍的酒桶瞬間炸裂,以牆角為中心,巨大的力量在把紅色的牆壁砸出一個大洞的同時也砸碎了光滑的地板,強大的衝擊波裹挾著碎裂的木板和金黃色的酒液肆無忌憚地翻滾著湧向周圍,橫飛,迸濺!
“真是老鼠一樣的家夥!”不屑地吐了一口血色的濃痰,古拉加斯看著眼前的狼藉皺緊了自己眉頭。
磚牆倒下所掀起的塵霧很快便沉寂了,露出了邊緣如鋸齒般參差不齊的牆洞和一個凹陷的大坑,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延伸出一條條或粗或細的裂縫,蜿蜒曲折,看起來就像是幾條在地板上爬行的長蛇。
但是此刻,古拉加斯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這些自己當時花費了不菲金幣裝修和鋪就到地板以及牆壁上,他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在消失了身影的崔斯特身上。
一個隱藏在陰影裏的敵人,比一群陽光下的敵人更需要小心。
心裏默念著高地矮人一族先輩們傳承下來的經驗,古拉加斯小心且仔細地開始尋找崔斯特的身影。
陰暗的牆角下,斷裂的樓梯上,倒伏的木桌和挺立的圓柱,凡是古拉加斯覺得有可能會被崔斯特落腳的地方都被他一一掃過,深褐色的眼瞳裏迸射著如同鷹鷲一樣的目光,寒冷且淩厲。
良久,沒有任何查獲得古拉加斯放棄了這種無用的行為,搖了搖自己光亮的大腦袋,略帶一絲迷惑
低聲自語道:“難道是走了?”
再一次仔細的感受了酒館內的氣息之後,古拉加斯終於還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崔斯特的確是離開了。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古拉加斯覺得自己一直繃緊的神經猛然鬆弛,整個人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直挺挺的地倒在了地板上,光禿禿的大腦袋重重地敲在地板上,發出沉悶響亮的撞擊聲。胸膛上原本停止湧動的血液也再一次像泉水一樣的湧出,很快就浸濕了他身下的大片地板。臉色不複之前的紅潤和光亮,濃鬱的胡須難以掩飾臉上的蒼白,甚至連棕色的胡須都漸漸失去了最初的光澤。
腦子裏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醒轉過來的他掙紮著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扶著牆壁艱難地向一個酒桶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呼!”
在接連灌了好幾杯金黃色的格羅格酒之後,古拉加斯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但此刻他的心裏卻是一陣陣的後怕——他並不是沒有使用過高地矮人一族的‘狂熱'天賦,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過度的催發和維持這種血脈賁發的狀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後遺症。剛才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