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氣功,在古代又被稱作導引術,享譽盛名的“五禽戲”、“太極拳”其實都屬此類。聽來好像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其實不過是鍛煉身體器官、導引以及運用潛在能量的方法。在教程中,剃頭匠老人就曾指導過一些簡單的呼吸法門,卓有成效。
對普通人而言,這些東西或許隻能強身健體,但對身負原力的清道夫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武功秘籍”。
蘇蔓很快明白過來,江奕所說的“內功”跟武俠小說裏的相去甚遠,但在實際作用上,卻神奇的異曲同工。
她靜靜地看著他閉目提氣,恢複力氣,感覺很是新奇,暗想沒準這家夥以後真能成個大高手,飛花摘葉,傷人立死什麼的……想到這,她不自禁地笑了,真是異想天開。
單手扶住身旁昏睡的柳傾雅,抬頭看著血月高懸的夜空,蘇蔓神情迷惘,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沒人打擾,蘇蔓的頭痛有所舒緩,江奕的臉色也漸漸紅潤,睜開眼,長呼了一口氣。
“怎麼樣?”蘇蔓眼神期待,看向他。
“時間太短,不過總算榨出點力氣……”江奕輕輕歎氣,站了起來。他的身體狀態遠沒達到預期,卻也不敢再耽擱,半個多小時了,那boss不趁著他們兩個筋疲力盡的時候過來殺人,十有八九是對王茂才伸出了魔掌,這個時候,越拖越危險。
“你怎麼樣?能走嗎?要不……”江奕看她臉色蒼白,身體無力,加上柳傾雅始終沒醒,想著幹脆讓她倆留下算了。自己成功了,一起出去,不成功……也能多支撐一會,沒準會有轉機也說不定,雖然希望極其渺茫。
“我沒事。”沒等他說完,蘇蔓已經堅定搖頭,將柳傾雅的手臂搭在肩膀,顫抖著站起。
好吧,那就一起死。
江奕再沒說話,默默地上前背起柳傾雅,三個人一起走出拳坑,在幽暗的馬路上漸行漸遠。
……
城南,樹下盒。
大街上,不時有嗚咽的陰風像鬼魂一樣飄過,吹拂起門前的槐木風鈴陰沉作響。五尊傀儡戰死,五個人的鮮血盡數從陰傀棺中流出,在地麵彙成血泊,血腥味濃的刺鼻,“雕刻師”卻像石塑一樣不受絲毫影響,在黑暗的店鋪裏鐵塔一般矗立著。
九尺巨身氣勢雄渾,不斷向外逸散出陰異黑氣,眼中火焰閃動,忽明忽暗。
它正在融合新軀體,以及吞噬王茂才的那部分靈魂。
不是它不想親自出馬給那幾個入侵者一個痛快,而是先前隨身靈物被毀,心生感應,最佳的融合時機被打斷,王茂才被蛇蚯抽出體外的那部分靈魂居然找到可趁之機負隅頑抗,兩縷能量在新的軀體中瘋狂廝殺,一個殘缺不全但銳意難當,一個底蘊雄厚卻如風燭殘年,居然被反客為主受了重創,連主導權都險些被奪,不禁心驚那傻大個兒的能量之盛,精神之堅毅,但同樣也在慶幸自己找到了絕佳材料。
一旦融合完全,必然能突破桎梏,離開這座囚籠,一飛衝天!
它深信不疑。
為此,它苦苦支撐,終於在最後關頭找到機會以秘法壓製,這才能一點點收複失地,徹底在這幅身軀中紮下根來。再過三分鍾,那傻大個兒的那點靈魂將被徹底吞噬,有了這股能量做燃料,點燃這尊傀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甲胄傀儡一雙血眸,漸漸透出殺意。
可就在這時,甲胄耳朵一動,察覺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接近,一重一輕,不由大怒——老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居然敢送上門來!可還沒等它強忍反噬殺出門,一道紫光已經先從門外激射而至,尖銳的破風聲極速逼近,卻好像沒多少力道,即便任由它打在盔甲上也不會有絲毫傷害。
雕刻師本來不想理會,戰鬥在即,殘餘靈魂吞一分反噬就少一分,至於這三個廢物,根本不足為慮,但等那玻璃球臨近三尺,察覺到內部充盈易爆的能量時,它突然一驚,卻也來不及了。
哢!
紫白晶瑩的玻璃珠撞在鐵一般的甲胄上,裂出細紋,內裏澎湃的原力當即炸散!轟隆一聲,雕刻師首當其衝被炸的後退三步,倒撞向工作台,兩邊貨架登時碎裂,向兩側飛散,融合再次被打斷,體內能量反噬,雕刻師一聲悶哼,兩手抓住了桌角,抬眼看向門外,眼中紅光大盛!
“嗬嗬嗬……”
雕刻師怒極反笑,笑聲無比陰冷。
雙手在胸前結出繁複手印壓住體內殘餘靈魂,怒喝一聲,雙腿微曲,魁梧身體猶如離弦之箭,爆射而出。腳下染血地磚隨之哢嚓一聲裂成蛛網,身軀飛過,帶起鋒銳勁風,地上濃稠黑血四濺,木雕紛飛。
將軍傀儡閃電衝出店鋪,雙拳在前,拳上煞氣四溢,仿佛彗星拖曳長尾,霸道無雙。
門外,江奕手持柳條站在正前方,眼見傀儡衝出,柳鞭綠光一閃,迅速延伸,在空中舞成長龍,身形疾退,知道不能硬拚,一味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