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想完這些之後,便要去歇著。
剛起身,她忽然覺得少了些什麼。
剛剛在路上遇到宮盛,離開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讓人覺得……
雲貴妃心中湧出些不安,趕緊叫來宮女,
“去,去找到小皇子,讓他去找錦王,然後讓他跟著錦王!”
“快去!”
宮女連連應是,然後慌張的退了出去。
雲貴妃絞著手中的帕子,身子僵硬的緩緩坐下,臉上滿是擔憂。
~
宮盛到了鄭貴妃的住處的時候,鄭貴妃正坐在桌前喝茶。
她看見宮盛,便放下了茶杯,
“盛兒,你來了。”
宮盛近前,先是行禮,
“見過母妃。”
鄭貴妃揮手,
“嗯,起來吧。”
宮盛起來後,開口便問,
“母妃跟錦王妃發生了什麼?”
鄭貴妃準備給他遞茶的動作頓住。
她瞄了宮盛一眼,然後慢慢收回了手,
“……你都知道了?”
“嗯,剛剛過來的時候,遇到雲貴妃扶著她,臉上全是血。”
鄭貴妃歎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給宮盛講了一遍。
...
講完之後,她的肩膀軟了下來,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是想教訓教訓那臭丫頭,誰知道手下有這麼不知輕重的奴才啊!”
宮盛臉色很不好,
“母妃!你以後行事若是還像這般莽撞,會出事的。”
鄭貴妃端著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沒說話。
宮盛見她不在意的模樣,沒有再立即說些什麼。
他揮手讓宮內伺候的小官、宮女全部退下,然後在鄭貴妃對麵緩緩坐下,
先是問,
“母妃,依你看,宮昊天對那丫頭,在乎還是不在乎?”
……
鄭貴妃看了宮盛一眼,
“……看那小子的眼神,自然是在乎的。”
說著,恨恨的咬了咬牙,
“就是看他在乎,我心裏才總想著找那小蹄子的錯處好教訓她!”
宮盛接著問,
“那您覺著宮昊天是個什麼性子?”
鄭貴妃眉頭微蹙,
“...盛兒,你想說什麼……”
“母妃覺著宮昊天是什麼性子?”
宮盛說話的態度挺強硬的。
鄭貴妃眼睛看著宮盛,試探性的說,
“他什麼性子...”
“他自是個跳脫的性子啊!什麼事都敢做!就他那母後那事你還沒看出來啊,做的事簡直嚇死個人!”
說著,鄭貴妃的情緒有些激動,
“……”
宮盛打斷了她,
“母妃知道他什麼性子,為什麼還要草率的去招惹他!”
“母妃想一想,他在乎他那王妃,你今天要是把他那王妃怎麼著了,他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做不出來?”
鄭貴妃怔住。
宮盛接著說,
“你就算把他那王妃教訓了一頓,甚至於是打死了,與宮昊天本身有無半點影響?”
鄭貴妃臉色極不好看。
宮盛一錘定音,
“沒有。他反而會被惹怒,要我們付出代價。”
鄭貴妃不說話了。
宮盛站起,走到窗前,負手看著遠處。
過了很久,歎了口氣,語氣淡淡的說,
“與母妃說這些,是希望母妃莫要再做這些隻是逞一時之快的事情了。”
“宮昊天是頭獅子,除自然是要除,但除他之前,母妃你莫要做些無意義的事惹怒他。”
……
“除他,必須拳拳到肉、到筋骨,慢慢讓他廢掉,再爬不起來!”
說完,瞥了鄭貴妃一眼。
鄭貴妃端正的坐著,臉色有些白。
宮盛轉身,拱手朝她行了一禮,
“母妃,若無事,我就退下了。”
鄭貴妃沒回應。
宮盛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時候,他臉上忽然露出些許悵惘的神色。
不是嫡長,母妃又不會盤算,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隻能靠自己,無人可以依靠。
...
走出去後,宮盛不著痕跡的回頭看了鄭貴妃一眼。
她坐在桌前,手裏捏著茶杯,似在思索什麼。
不管她在思索什麼,宮盛不在乎,隻要她不壞他的事就好。
宮盛心裏最明白,
他的母妃向來是個做事沒分寸的人,最喜歡做逞一時之快的事,卻又不懂得適可而止的收手,就比如說今天的事情。
他讓她別再去碰千千,是不想她壞事。
在他心裏,既然宮昊天那麼在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某一天肯定可以利用。
那時,肯定不是這樣的小打小鬧這麼簡單,定是要一擊擊中他心中最柔軟那個地方,使之絞碎、血沫翻張!讓他痛不欲生!
宮盛喜歡看宮昊天痛苦、悲傷、憤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