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陳睿和孔雀從外麵回來,身後跟著三輛大車,上麵都是些家具和擺設。
沈洋看著陳睿滿臉的鬱悶,低著頭發出一陣無聲的奸笑。
陳睿走過沈洋身邊,丟下一句話,“下次你陪她去逛街,還有,不要笑得那麼明顯……”
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陳睿披上大袍,出了大門直奔皇宮而去。
昨天與沈洋閑聊時才發現,這時候的官員還是比較幸福的。每天辰時二刻(8點)上班,工作五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俗稱“休沐”。除非是朝會,一般不用早起。
陳睿沿著禦道,邊走邊觀賞皇宮勝景。遠遠地看見程熊一臉黑氣地站在宮門口,暗笑一聲,堂堂羽林監,被人放在這當看門的,換做是誰都有些不爽。
下馬拱手一禮,道:“程將軍有禮,還請將我送入宮門吧。”
程熊點了點頭,帶著陳睿進了皇宮,一路不徐不疾,再次來到了延德宮。
看了看內侍陳立早早地就站在殿外等候,程熊撇了撇嘴,對陳睿說道:“下次自己進來吧,某家還有軍務,先走一步了。”
陳立笑道:“程熊將軍還是那個性子,陳將軍不必在意。快隨我入殿,陛下這會兒剛好有空。”
陳睿快步進入殿中,武帝倚在榻上,閉著眼,像是在打瞌睡。
陳睿跪下行了一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武帝睜開雙眼,精芒陣陣閃過,仔細地看了看陳睿,笑道:“好了,起來吧,朕知道你的心意了。以後不要跪了,咱們沒這個規矩。”
陳睿訕笑了兩聲,暗罵自己不通禮儀,原來這時候還沒有給皇帝跪下行禮的官場慣例。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在武帝心中留下了一個恭敬地印象。
陳睿恭恭敬敬地從懷中拿出奏章,交給一旁侍立地陳立,對著武帝道:“陛下,臣已完成了訓練的具體計劃。請陛下過目。”
武帝接過來,回到榻上,細細閱讀,雙眼不時的閃過幾道亮光。看一會兒,就放下來仔細思考一會兒,然後再拿起來看。
過了半個時辰,武帝緩緩站起,盯著陳睿猛看。陳睿始終在於武帝對視,盡管後背已密密地出了一層汗珠。
良久,武帝點點頭,笑道:“好,我大齊當真出了一位兵法大家,不知兵家矩子諸葛清雲與你是什麼關係?”
陳睿心中一驚,頭上飄出一層汗珠,想起王敬則講起過武帝的習慣,心中微一沉吟,應道:“正是家師。”
武帝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原來是故人之後。當年朕與靜安兄相交甚歡,靜安兄對我大齊出力甚大,隻是受不了拘束,隱世不出,沒想到倒是培養出個將星。嗬嗬,不知現在靜安兄過得怎麼樣?”
陳睿放下心來,答道:“家師已過世十年了……”
武帝微微有些詫異,追問道:“靜安兄當年已是二品高手,分別三十年,他應該早已突破一品,怎麼會離世這麼早?”
陳睿一歎氣,道:“家師遭遇埋伏,惡戰一場留下了暗傷,後來遲遲不能痊愈,十年前撒手人寰了。”
武帝沉默了一會兒,道:“可知道是誰做的?”
陳睿搖頭道:“不知,師傅幾次三番交代不必查證……這些年臣雖然曾私下查找過線索,但是至今毫無頭緒。”
武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老朋友一個個都走了,我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呢?”
殿中一時陷入了靜寂,良久,武帝坐回到榻上,看著陳睿道:“給你半年時間,驍騎軍能不能獨當一麵?”
“可以,不過臣要能掌控驍騎軍的權利,單單一個驍騎將軍的頭銜還不夠。”
“哦?讓朕想想。”武帝站起哆了幾步,對著陳立道:“將朕的令牌拿來。”
陳立從禦座上找了一會兒,手持在一塊金牌回來交給武帝。
武帝將令牌扔給了陳睿,道:“持此金牌,如朕親臨,可隨意處置四品一下文武,朝中共有五塊。分別賜給了豫章王蕭嶷、武康公主蕭影、羽林監程熊,此令不可亂用。要想作奸犯科,仔細你的皮肉。”說罷一陣大笑。
陳睿跪下鄭重的謝恩道:“必不負陛下所推。”
“好,由此心誌才是我大齊的戰將,下去好好準備一下,明日就去軍營吧。”
陳立帶著陳睿出了延德宮,看著陳睿遠去的背影,心中翻起來驚天巨浪:豫章王蕭嶷是武帝最看重的皇弟、武康公主蕭影是武帝最疼愛的小女兒、程熊是宮城守將,一向都是武帝心腹,今日又加上了陳睿。武帝竟然會對陳睿如此看重,陳睿日後的富貴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