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喝道:“叫陳睿進來。”
陳睿進了延德宮,跪下行了禮,站起身來恭敬地看著盤坐在塌中的武帝。
武帝看了看這個器宇軒昂的青年,眼神中閃過幾縷感動,道:“明德啊,這次若不是你,朕隻怕是再也看見雲音了。”
“臣隻是做了應該做的。”
武帝笑了笑,對陳睿愈發欣賞。寵辱不驚,進退得當,清雲大哥很是好福氣啊,收了這麼一個得意弟子。
“明德啊,你說是什麼人在對付雲音,或者說是在對付諸王?”
陳睿心中一顫,有些遲疑,電光火石間心底裏轉過了數個念頭。現在還不是挑明的時候,第一,自己沒有證據。第二,蕭鸞在武帝心中還是很有地位的。那麼,剩下的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臣不明白。”
武帝自嘲的一笑,道:“嗬嗬,也是,你什麼都不知道。恩,那好,朕有一件為難的事情想處理,手中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你可願意為朕出力?提前說好,此事危機重重,一個不好,可能朕都保不住你。”
陳睿猛一咬牙,當機立斷道:“臣願意為陛下做任何事。”
武帝開懷大笑道:“好,好啊,清雲大哥當真收了個好弟子。”
站起身很是欣慰的拍了怕陳睿的胸膛,道:“下去準備吧,朕準備讓你去鷹衛當統領,若是有什麼不懂,去問問竟陵王雲英。”
陳睿出了延德宮,在路上邊走邊想著武帝剛才的話。
鷹衛指的應該就是密報組織了。身邊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是對身邊人有些懷疑。巴東王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提前都沒有一點征兆,武帝必然是對身邊的密報組織心懷不滿了。
再說,很明顯現在是有人在對付皇室成員,或者說有可能本來就是皇室為了帝位而製造出來的混亂。蕭鸞與劉養泰的密報組織已經讓武帝失去了信任感。所以,現在需要一把利劍,來對付將來出現的種種失控場麵。
自己無疑就是這把利劍。一般來說,身為利劍是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做的。利劍本身是不能有思想的,隻能去完成皇帝安排的任務。即便是功勞甚大,新皇登基之後也是死路一條。而對於陳睿來說,完全是個機會,可以利用武帝的權勢去一點一點的打擊蕭鸞的勢力。因為未來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蕭鸞,也就無所謂什麼自保之策,索性站出來大戰一場。
竟陵王府,蕭子良拉著陳睿坐在假山上的石亭裏。
“明德,你真的答應父皇執掌鷹衛,此事太過危險了吧。你這是與蕭鸞擺明車馬,打擂台嗎?”
“王爺,這事容不得我猶豫,再說蕭鸞如此囂張,也需要一個人出來震懾他一下了。”
蕭子良深深地看了看陳睿一眼,感歎道:“此事父皇與我都欠你良多,罷了,我會在暗中幫你,總好過你一個人衝鋒陷陣。”
陳睿一愣,笑道:“多謝王爺,末將感激不盡。”
“明德,你覺得父皇對諸王誰比較滿意?”
陳睿沉默了一會兒,敲了敲桌麵道:“呃……王爺,天色不早了,末將先下去了準備了。”
蕭筱從一旁閃出,看著陳睿地身影久久不語。
“明德真是小心謹慎啊。”蕭子良感歎道。
“父王,他留下線索了,就在桌麵上。”蕭筱道。
父女倆湊到一起,看了看桌麵上一個蠅頭小楷的“業”字。蕭子良笑道:“好字。堅實有力,運筆流暢,端莊大氣,由字及人,明德當真是位誠誠君子。”
蕭筱疑惑道:“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業者,業祚(帝業王位)也。帝王必出於太子家,最可能是皇太孫蕭昭業。”
“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說陳睿看好這位鬱林王?”
“明德不會輕易表態,既然說了必然是父皇屬意的是蕭昭業。”
“父王,您未必沒有機會,關鍵還是在於兵權,我覺得陳睿就是我們的機會。”
蕭子良緩緩點頭,“也罷,好歹得爭上一爭,不然我也不甘心啊。”
陳睿回到了府邸,沈洋與張欣泰正坐著廳中對弈。
聽完了陳睿的敘述,兩人驚喜連連。張欣泰在廳中左右踱著步,不斷的搓著手。
沈洋笑道:“主公,我們的機會來了,隻要掌握了鷹衛,京中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中了,我們可以一點一點地消磨蕭鸞的勢力。”
張欣泰道:“不錯,但有一點主公要注意。陛下的意思是重新建立鷹衛,並且將現在的鷹衛消化或是消滅了”
“恩?何以見得?”
“陛下說身邊沒有值得信任的人,而且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現在的鷹衛都不是陛下的人了。陛下是暗示我們另起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