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衛統領豪華房間內,陳睿與幾人一起坐在榻上。
陳睿笑道:“今日真是大收獲啊,有士衡的師叔在,鷹衛重生指日可待了。”
陳卓抿了抿嘴,問道:“士衡,非是我多疑,你覺得你這位師叔可靠嗎?”
“若是別人我也會懷疑,但這位易羽師叔必然不會投向蕭鸞的。他與師傅相差三十歲,幾乎是師傅一手帶大的,對師傅的感情比我更深。我曾聽師傅說起過,這位師叔家族好像與蕭鸞的父親蕭道生有世仇。當年高帝建立南齊時,師叔家族曾力保劉宋皇室,後來被蕭道生率兵剿滅。”
陳卓恍然大悟,點點頭不再糾纏此事。
孔雀給幾人添了茶,問道:“哥哥,現在我們人手不足,怎麼解決?”
“嗯,此事確實有些棘手。驍騎軍中精銳也得訓練一些時日,用這些人去刺探情報有些強人所難,我們還需另外找些合適的人來。”
沈洋眼中一亮,“主公,找些道家的人來如何?”
陳睿大笑,“好,此策甚妙。道家的人都能說會道,刺探情報再合適不過了。讓衛寬帶著人給我將難以維持的道觀擄一些人回來,應該沒人會注意吧。現在佛門勢大,道家隻是靠著國師玄心道長勉力維持,被佛門取代是遲早的事。”
陳睿想到後來的梁武帝蕭衍。居帝王之尊卻醉心於佛學,甚至三次舍身入寺,絲毫不亞於後來舍棄帝位皈依佛門的順治皇帝。有人說他因崇佛佞佛而亡國,他卻毫無遺憾至死堅守戒律。在位期間大修佛寺,廣塑佛像,為僧人製定戒律,與不信佛者辯論。可以說為了佛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沈洋道:“此事不必如此大非周章,主公隻需找玄心道長聊聊,我想他會一力支持我們的。”
“好,事不宜遲,我在就前往玄心觀,拜見玄心道長。”
十五年前,玄心道長被封為國師,高帝命太子在玄武湖選了一處幽靜之所,建立玄心觀。
玄心觀占地極為遼闊,方圓近百畝,其間亭台樓閣夾雜聳立,恢弘大氣。山腳下是一處巨大的山門,旁邊立著一個五米多高的石碑,高帝親筆書寫的‘玄門正宗’四個大字,透露出一股磅礴大氣。
三米長的青石板路麵蜿蜒而上,直通正門。一路來此敬拜的香客絡繹不絕,其中不乏朝廷官員,大家閨秀。道路兩旁青鬆迎客,綠柳相依,不時地有些小動物在林間穿梭。
正門前,幾個道童一字排開,小臉緊繃,一板一眼地舉著拂塵,對著人群行禮。
進了大門,首先入眼的就是真武大殿,供奉著真武大帝。
玄心觀地處玄武湖畔,真武大帝又稱玄武。陳睿笑道:“這真武大殿倒是應景的很呢。”
真武大殿左右各有一處殿宇,分別是三星殿與五嶽殿。
三殿都由七十二根楠木作為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殿門左右都立著金甲天將,威風凜凜,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杆台基,朱紅色的雕梁畫棟,杏黃色的八卦旗幟隨風飄搖。
陳睿暗歎,好一處道家聖地。
再向後走時,被兩個道士攔了下來。
陳睿笑道:“勞煩通報玄心道長,驍騎將軍陳睿前來拜見。”
道士倒也未擺什麼架子,一人轉身向後麵走去,向來是傳遞消息去了。
陳睿道:“玄心觀不愧是我大齊的道門正宗,一路走來,處處可見仙風繚繞。”
道士稽首道:“將軍過獎了。修行之人用不著如此奢華,若不是聖命難違,我等也不願讓這些俗物擾了清修。”
陳睿不由對這道士好感大起。紅塵多姿,魅影惑人,修道就是要上抵天心,下合人情。要想從這滾滾紅塵中找出自己的道心,著實有些為難。修道之人要在短短數十年中參透人生的真諦,隻有清心寡欲才能看清本心。
陳睿認真地回了一禮,道:“道長看來已尋見自我,道這一字已存乎一心,在下佩服。”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走了出來,聞言笑道:“看來將軍也是我道家之人,不知可曾拜過名師?”
旁邊道士一稽首,道:“師傅。”
老道揮揮拂塵,道:“你去吧。”
陳睿隨老道士進了後麵的太極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太極殿金光閃閃的牌匾。
老道噎了口茶,笑道:“沒錯,就是太極殿,與宮中的太極殿同名。先帝在位時常來此為天下萬民祈福,後來龍體抱恙,不能出來行走,索性就在宮中建了一座太極殿。”
老道年愈七旬,身穿青色道袍,背後繡著杏黃色的八卦圖。滿頭的白發隨意的盤起,插著一支玉簪,尺長的白須微微飄在胸前,紅潤的臉龐如嬰兒般嬌嫩,不見一絲皺紋。口齒清晰,語調平穩。說話間檀香繚繞,人影在香霧中若隱若現,像是神仙中人。
陳睿稽首一禮,問道:“尊駕可是當朝國師,玄心道長?”
“不必提那些虛名,老道正是玄心。適才聽陳將軍之言深和我道家之言,陳將軍家中可有長輩是道家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