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車廂中的陳睿,聽著司徒燕繪聲繪色的給描述著北魏皇室的混亂。
司徒燕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說完了臭著一張臉哼道:“我看出來了,皇家沒什麼好東西。你回去以後千萬別和那個什麼蕭影在攪和了,好好守著孔雀和清音。有了這麼兩個豔絕天下的美人,還出去招蜂惹蝶。”
陳睿平白受了無妄之災,翻了個白眼,回道:“大姐,別一棒子打死一片人行不行?蕭家還行吧,最起碼蕭影很好啊。孔雀都沒說什麼,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司徒燕杏目圓睜,用手扭住陳睿的耳朵,嬌斥道:“你說什麼?你敢說我是那個什麼,太監?那是什麼東西?”
陳睿大汗,一時口快把這個說了出來,這要是圓不好的話,自己性命堪憂啊。“太監,嗯,太監就是太後身邊的宮女,嗬嗬。”
司徒燕盯著陳睿看了一會兒,半信半疑的拿下手來,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騙我,這次先放過你啦,要是下次還敢口不擇言,給我小心點。”
司徒燕很享受這樣的時光,讓自已依稀回到了當年。當年也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邊,陪自己打鬧,直到……想到這個司徒燕臉上出現了一抹悲傷,是那種一直想要忘記,卻又時不時浮現在腦海裏的悲傷。這種悲傷隻從跟在陳睿身邊後,出現的頻率不多了。
陳睿看著忽然沉默下來的司徒燕,臉上那種淒然地美,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激動,想要將司徒燕摟在懷裏,好好安慰一下。這種想法嚇了陳睿一跳,晃了晃腦袋,暗罵自己無恥。
問道:“燕姐,現在距離雁門關還有幾日的路程,拓跋宏挺老實的吧。”
“大概還有三日吧。他好像完全放下了戒心,每日騎馬觀賞風景,閑暇了還做些詩詞。”
“哦?真是為風流帝王,單單就這一點就值得我敬佩他。”易地而處,陳睿自問做不到拓跋宏這樣淡定,想想這位孝文帝在曆史上的評級,陳睿心中隻有敬佩。
微微活動了下身子,發現好多了,基本上能活動了。“清音,讓車隊暫時歇息一下,扶我下車走走,躺了幾天,身子骨都軸了。”
陳睿在楚清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現在雖然是嚴寒冬日,風並不是很急。道路兩旁被雪花覆蓋著,幾顆大樹也突兀的站著,時不時的隨風撒下些雪花。
拓跋宏正在看著不遠處盛開的梅花,口中嘖嘖稱讚道:“怪不得人人都稱讚梅花的傲骨,能頂著嚴寒,綻放出如此的美麗,不愧於‘以形寫神”、“神采為上’的評價。”
陳睿舒展了一下雙臂,笑道:“品梅曆來是文人的一大享受。梅花以‘疏’、‘瘦’、‘古’為美。‘疏’不單單指梅花的疏密程度,還有每一株上麵花朵的疏密。觸目橫斜千萬朵,賞心隻有兩三枝,才是賞梅的極品。”
拓跋宏眼中露出一絲訝然,笑道:“此言還是第一次聽說。陳兄若是得閑,將剩下的兩種也給我好好介紹一下。”
“陛下有言,在下自然恭從。‘瘦’是指‘瘦骨清相’,是魏晉風度的遺風。‘尚餘孤瘦雪霜姿’、 ‘蕊寒枝瘦凜冰霜’都是形容梅花瘦的清奇。”
“‘古’ 指梅花曆數百年風欺雪侮而產生的“柯如青銅根如石”的剛強、沉雄和堅毅之美。‘氣結殷周雪,天成鐵石身’,此乃梅花的風骨所在。古到極至,老幹虯龍,欲騰空而起。陛下他日或是有閑,可以在宮中種植一些,時時觀賞。”
拓跋宏拱了拱手,歎道:“陳兄大才,歸不得清音鍾情與你,我輸的心服口服。你我是敵非友,但是不影響我對你的欣賞,以後叫我聲拓跋兄就好了。最起碼這一段日子,我想試著和你做朋友。”拓跋宏此言是出自真心,天下能讓他說出這話的,陳睿還是第一人。
“好,陳某就交了你這一個朋友。拓跋宏,不管怎麼樣,陳某對你是很佩服的。”陳睿也很高興,能到底一位帝王的認可,感覺還是不錯的。
“陳兄年紀輕輕文采武藝足以稱雄於世,若是你能留下來幫我,我許你世襲親王之位。陳兄何不多做些考慮,就算你回了南齊又能如何?”拓跋宏還是沒有放棄,想要借機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將陳睿拉攏過來,給自己添一助力。
陳睿搖搖頭,笑道:“拓跋兄,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我在南齊有割舍不下的人。日後我若是有機會,一定會攻入洛陽,你我倒是還是可以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