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最危險的一刻,陳睿帶著楚清音與司徒燕順利地出了定陽郡。
半月後,抵達了雍州。
越往邊境走,越覺得漢人生活疾苦。若是年景好還可以勉強滿足個溫飽,若是攤上個災年,賣兒賣女的不再少數。
陳睿暗歎一聲,心中隱隱作痛。想想自己近況,又覺得鞭長莫及。
司徒燕輕輕拍了拍陳睿的肩頭,“別想那麼多了,你回到了南齊還有一場生死之戰等著你呢。若是跨過了蕭鸞那一關,大權在握,日後你大可以揮軍北上,解決這片大好河山。”
陳睿苦笑著點點頭,想起回到南齊的麻煩事,有些頭疼。喃喃自語道:“不知道現在孔雀、陳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南齊建康城中此時翻起了驚濤駭浪。
延德宮中,蕭鸞義正言辭地對著武帝道:“陛下,陳睿在北魏被封為平南侯,這還說明不了陳睿叛國嗎?臣請旨,攻入義亭侯府,將他闔府上下盡數投入天牢。”
王敬則長笑一聲,出班拱手道:“陛下,西昌侯此言過矣。義亭侯絕不會投降北魏的,大家別忘了,去年就是陳睿在陽平郡生生滅了北魏五萬雄兵。北魏上下對他恨之入骨,此計定是孝文帝為了離間我大齊君臣所為。”
武帝點點頭,沉聲道:“確有可能。此事現在不急蓋棺定論,等陳睿回返大齊,我們庭前議對後,在說不遲。”
蕭鸞眸中奇光一閃,笑道:“陛下,隻怕義亭侯不會回返我大齊了。”
武帝陰沉著臉,倚在龍榻上不語。
這時,宮外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拱手道:“陛下,散騎侍郎謝竣如求見。”
蕭鸞臉上一喜,笑道:“陛下,誰是誰非將謝竣如召上殿來一問便知。”
武帝揮了揮衣袖。不一會兒,謝竣如跨入了延德宮大門。
蕭鸞攔住了正要行禮的謝竣如,急問道:“季常,將你在北魏所見所聞如實道來,陳睿是不是降了北魏了?”說罷,給謝竣如大了眼色。
武帝心中一緊,雙目緊緊地盯著謝竣如。
謝竣如不急不緩地給武帝行了一禮,緩緩道來:“陛下,臣等在我大齊時遭遇截殺,九死一生才到了北魏。北魏孝文帝屢屢對義亭侯示好,都被義亭侯嚴詞拒絕。最後,孝文帝強行下旨將義亭侯冊封為北魏的平南侯。義亭侯被逼無奈,稱病不出。在臣離開上京之時,潛逃出上京城,為了不連累微臣,取道西南,想要返回我大齊。臣在路中聽說,孝文帝親自帶兵追殺義亭侯一千裏,現在義亭侯還不知生死。不知這叛國之言是出於誰的唇口,如此毀謗我大齊的忠義兩全的絕殺名將。”說罷,擦了擦眼角的淚光。
蕭鸞臉上瞬間變化了幾種顏色,由紅變紫,由紫變黑,最後變成一片灰白色,惡狠狠地瞪著謝竣如,眸中凶光閃現。
武帝大笑而起,“好,不虧是我大齊的破軍神將,敢在北魏掀起如此的波瀾。等他回來後,朕要好好賞他。傳旨,邊境留意義亭侯行蹤,一旦發現,著大軍護送回京,按照親王禮儀,不得有所怠慢。”
竟陵王蕭子良與王敬則對視一眼,相攜跪下領旨。“謹遵聖命。”
與此同時,北魏上京城中,拓跋宏清秀的臉上滿上猙獰,看著不死道人梁無忌,喝道:“什麼?陳睿不知所蹤?你是吃屎長大的?追魂香都沒抓住陳睿?朕要你有何用,一個武功盡失的人都能從你眼皮底下逃走?”
梁無忌滿臉的尷尬,這叫什麼事?是你說的他插翅難飛,又不是我。再說了,你那個香到底有沒有用我又不知道,我按照你的旨意追也追了,跑也跑了,人不見了我有什麼辦法。
影子走上前去,在拓跋宏耳邊輕語道:“陳睿脫了一天時間,二天之內抓捕他們本就不易。而且我懷疑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像是煙雨樓主,此女善於改頭換麵,隱藏行蹤,追丟了也不足為奇,也不能全怪梁無忌。我看我們還是加強邊境的巡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行蹤吧,若是發現了,讓邊境大軍血戰一場,爭取將他擊殺也就是了。”
拓跋宏頹然坐下,苦笑道:“你不懂的,陳睿抓不到了。朕寧願用半壁江山來換取陳睿的人頭,他活著一日,朕就不得安寧一天。”
殿中眾人相視訝然,沒想到陳睿在孝文帝心中有如此的地位。
梁無忌無奈地踏前一步,“陛下,在下帶人往邊境一行吧,看看能不能抓到他。”
拓跋宏從腰間摸出一塊金令,扔給梁無忌,沉聲道:“持此金令,可調動邊境一切軍兵,竭盡你所能,一定要將陳睿的人頭給朕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