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搖頭,“沒有……”
隻是下一秒,肩頭的重量立馬落空,康王坐穩姿態,冷聲命令道,“來人!”
一個侍衛小跑步奔了進來,跪半膝,“王爺請吩咐!”
“讓人來收了碗筷!”康王平靜地下達命令,我卻感覺自他身上有一股壓抑的戾氣就要噴湧而出,令人不能呼吸,我有些膽怯地想往一旁躲過去,卻被康王一把扯住,不讓我動彈,他並未回頭看我,隻是對著那侍衛道,“把殷離帶過來!”
“是!”那侍衛忙領命離去。
殷離是誰?
我正困惑之際,兩個侍衛已經五花八綁地將一個男子押了上來,我定睛一瞧,正是今日扇我一記耳光的那個少年……原來他叫殷離,多美的名字……
那少年始終用怨恨地眼神看著我,似是我將他害到今日這般田地的,明明是康王故意冤枉他的,他如何不知?卻將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施加在我身上!
又來了兩個侍衛,手腳麻利地將麵前或吃完或沒吃完的菜都端走了,就在兩個侍衛收拾完撤退之際,康王轉首對我道,“以後這些差事都由你來做!”
聽了這話,我沒有任何異議地應下,反而那被捆少年卻紅了眼,憤憤地掙紮著,口中嗚咽作聲,我心上困惑,莫非他連我做份苦差事也妒嫉?這人是不是和我上輩子有仇呢?否則如何初次見麵便似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兩個收拾碗筷地侍衛退下,康王才正眼瞧向麵前的少年,口吻平靜地問,“你為何要誣陷小向?說罷,你是何居心?”
少年嗚咽著要說話。
“摘下!”康王示意左右手扯下少年口中的白布。
嘴巴方獲得自由,少年便迫不及待地澄清道,“她是個女的!她真的是個女的!王爺明鑒,殷離一句謊話也沒有!千真萬確!她是個女的!我發誓!”
“你如何知道?”王爺句句爍金,“你脫了她的衣服?”
“不!”少年一急便臉紅,“我……我沒有……”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康王不疾不緩,步步相逼。
“我……”少年猶豫著,似是憶起先前的畫麵,憶起自己為何要打我的原因,隻覺他的麵色更見酡紅。
“說!”康王的口吻隱隱透著三分不耐。
“我……我打了她一耳光……”少年一驚,忙不敢遲疑,誠實地回道。
“你打了她一耳光?”康王低低重複著這句話,食指輕輕摩擦著隱約齜出來的胡渣,來回好多趟,他似在沉思著什麼問題,麵色平靜而淡定,隻有我瞧見了他眼中的波濤洶湧,知道那昭示著他的心情不悅,而且尚在努力控製著,一個不慎,便會如山洪般爆發!
我怕事情鬧大,忙找個台階給殷離下,“其實他不是故意打我的,當時……”我話為說完,便被殷離一口打斷,“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哼!不要你這個虛偽的女人假惺惺的替我說話!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是故意……”殷離絲毫不買我的帳,可是他說著說著,臉色突然瞬間慘白一片,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不知何時,康王突然衝上前去,一個響亮地耳光便摑了上去,“啪——”一聲將所有人都打得愣在當場!
我半捂著麵,似乎不敢相信方才那記耳光是康王打出去的,在我的記憶裏,齊昊天從未打過別人的耳光,他曾開玩笑地跟我說,打人耳光是侮辱性的行為,我是文明人,絕不會做這種事……可是,今天他卻……
是做給我看的麼?是怕我對他和殷離的關係有什麼想法麼?可是,他此番舉動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更令人心生疑竇,隻是我不想細究,就當一切已經過去,知道其中的細節,隻會更令我傷心難過,而且那殷離生得有幾分像我,也許是他思我心切,便拿殷離做了替身,如果真是如此,我心裏還會好過些……
“你打了他?”
“你打了我?”
我和殷離同時出聲,說完此話,兩人皆對視一眼,旋即不可思議地目光齊齊瞪向康王。
“左龍,拿牛鞭!”沒想到康王不隻不理會我們,反倒吩咐手下取來武器,那個叫‘左龍’的男子身形削瘦,與王上差不了多少,他罩著半麵麵具,露出的半張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自眉心滑到耳根處,那傷疤似是年代久遠了,去了疤,長了鮮紅的新肉,卻更見猙獰,他不笑,有何清然冰冷的氣質,另一個男子應該就是右虎了,這個男人身材魁梧,麵容平凡,並未任何特色,是那種特適合做間諜的人,因為你就算見他十次,也不見得記得他的模樣,你無法形容他的外貌特征,他太平淡了,置身人群中幾乎可以達到隱形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