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去年有次不經意地對何清然提起時,他隻是漠然地搖了搖頭,連話都懶得回一句,如今又要厚著臉皮去問他,真是有些難以啟齒……唉……這個麻煩的小妮子!
侍候一眾花枝招展的女人用完晚膳,外堂裏人聲鼎沸,似乎來了不少人,“花滿樓”也隻有每年的這個日子最熱鬧,而自年初來了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後,“花滿樓”的生意越發好了,尤其是今日,一年一度的花魁盛典和美人初夜同日舉辦的今天,“花滿樓”有史以來從未如此爆滿過,我答應花小喬,待“花魁盛典”之後幫她探探何清然的心意,花小喬興高采烈地答應了。
幫著一眾女婢收拾了殘羹,外堂那頭已經隱隱傳來歌舞歡愉之聲,我還在廚房裏忙活著時,小喬又跑來拉我,“小向,小向!我們去看表演!”
我搖頭,不高興看,每年都差不多,俗不可耐,看得膩味了。
花小喬似是瞧出我的想法,忙解釋道,“今年不同了!聽說是那個新來的美人親自編排的舞蹈,樂師也是她請來的,還配了燈光,五顏六色的,可漂亮了,快去看嘛,機不可失!”說罷,不由分說便拉著我往外頭跑。
那個傳說中的美人我並未見過,今日聽小喬這麼一說,倒也來了興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瞧瞧吧,小喬帶著我繞過後花園,穿過幾個花魁小姐的閣樓,從一個小側門擠進去,此刻外堂的樂聲已經清晰入耳了,果真不如往日的水準,雖然我不懂樂器,但是以前在宮中聽多了知名樂師的演奏,孰好孰壞還是能辨別一些的,隻是聽那時叮咚有致時渾厚低沉的弦樂,嫻熟自然,與琴聲、鼓聲契合得天衣無縫,便是出自大師之手,小喬仗著自己身子小的優勢,如小老鼠般見縫插針,我被她拽得四處跌撞,今日來得人果真多,人山人海,壓根看不到前頭,隻看得到人頭!
“我們去二樓!”小喬拉著我往樓上跑。
我忙拽住,連連搖頭,不行!二樓都是達官貴人的雅間,非富即貴,那種人的脾氣可怪了,而是都是不把奴才當人看,若是一怒之下將我們自樓下丟下去,下麵那麼多人,不摔死也被人踩死了!
“怕什麼?”小喬不以為然,“誰敢欺負我們,就叫小然去收拾他們!將他們一個個打趴,向姑奶奶跪地求饒!”
我搖頭歎息,真是拿她沒辦法!
小喬拉著我拚命擠,拚命擠,好不容易才擠了上去,這下總算是看到舞台了,剛剛那一輪表演接近尾聲,如雷般的掌聲響起,這在往日倒也是罕見,我尚記得去年一個節目表演好,被許多人倒喝彩,還有人丟東西,如今這番盛狀怕是史無前例,老鴇要從睡夢中笑醒過來了……
舞台的設計的確漂亮,有幾分豪華的色彩,卻又不流俗,雖是鉑金點綴,卻比之黃金更奪目耀眼,一批舞姬登場,個個華服溢彩,嫩黃的打底裹胸,在燈光的映照下,襯得眾女子的肌膚賽雪,麵容瑩瑩有光澤,外罩半透明的紗裙,曼妙的身形若隱若現,半掩之下又微微流露出幾分騷動人心的風情,那個尺寸把握得剛剛好,多一寸過露,少一寸又顯得累贅,而所有參與表演的女子麵上皆罩著一層薄薄的麵紗,薄得仿佛並不存在,但就是這層幾不可見的存在平添了一分神秘感,舞姬皆是赤足,如白蓮般的玉足靈巧異常,腳踝係金銀鈴鐺,走動之時鈴鐺發出清脆悅耳之聲,巧妙地為舞姿伴樂,而舞姬們舞姿嫻熟,步態一致,鈴鐺之聲如出一人之足,而彩帶舞動間令人目眩神迷,仿若是天仙下凡一般。
盡管我見多了宮廷歌舞對此時此景也不禁讚一句,好!
僅是一出舞蹈便可見編排之人是多麼的別出心裁,這不禁使我對那位傳說中的美人又多了一份好奇之心……
“哇!真好看!太好看了!”花小喬歡喜地手舞足蹈,“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舞蹈,仿若仙子下凡一般!小向,你說,媽媽是從什麼地方請來了這批美若天仙的舞姬?跳得這般好,一定很貴的呢!看來媽媽為了這次‘花魁盛典’是下了血本了,嗬嗬……”說罷還吧唧吧唧嘴,搓搓手心,做好色狀,歎道,“真正是秀色可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