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這次來大浩公司是走正門,他料想,即使尤大浩不打算還錢的話,今天也會在在公司等他。因為尤大浩不知道他的底細,不敢貿然行動。不論怎麼說,他今天都得給他一個交代,如果他不等黑子,就是一種冒險,以黑子的判斷,尤大浩這種人即使當麵拒絕他,也不會冒這種無謂的險。
門口的保安與尤大浩通話之後,馬上放行了。
走廊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黑子還是那身打扮,手裏還是拿著那把鐵扇子,隻是臉上多了一付墨鏡。
尤大浩辦公室的門緊閉著,黑子輕輕悄了三下,就推門進去。
“黑子,來,快請坐。”尤大浩起身相迎,像一個熟悉的老朋友。
黑子咧嘴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說的事,我們再研究研究。”尤大浩說,“一百多萬,不是個小數目,我們畢竟不是銀行啊。”
“不行,今天是最後期限。”黑子看也不看尤大浩。
“看在你挺辛苦的份上,我先給你湊十萬,也算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尤大浩說。
“不行,一百零二萬,一分不能少。”黑子仍然不看尤大浩。
尤大浩收起臉上的笑容,離開座位,回到辦公桌前。
“黑子,我念你是條漢子,才接待你。”尤大浩說,“我要是說今天沒有錢,你還會把我吃了不成?”
“尤大浩,我念你是個人物,才對你這麼客氣。”黑子說,“你可以到社會上打聽一下,我黑子辦事,什麼時候掉過鏈子。隻要你說一句明白話,說我尤大浩今天不想還錢,我立馬走人,你敢說嗎?”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黑子不怕了,做這種事,關鍵是不要怕,一怕什麼事都來了,不怕什麼事都可能成。
尤大浩沉默不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亡命徒,和我們鬥,你不劃算的。”黑子說。
“你最好不要威脅我,我尤大浩幹了這麼多年企業,也不是被嚇大的。”尤大浩說。
“你要認為這就是威脅,我有什麼辦法?現在這個社會,如果所有的事情都靠武力解決,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黑子說,“我們有自己的路子。”
“自己的路子?”尤大浩重複著。
“董事長,你有家有業、有金錢有女人、有身份有地位,你什麼都不缺,隻是缺一點兒知恩圖報和感恩戴德。我說的不對嗎,董事長?”黑子說。
“嗬嗬嗬……”尤大浩笑而不答。
“就算我不找你的麻煩,那些農民工能找到我,說明你已經把他們逼急了,您想過後果沒有?您家大業大,還差這點小錢嗎,少給情人買配套房子,少出兩趟國,就全都有了。”黑子說。
“你不知道,這幫窮小子,工作效率太差了。”尤大浩說。
“董事長,你現在得花錢消災啊,何況這筆錢本來就是你該掏的。”黑子說,“據我了解,你的母親每天早晨在藍河邊散步,白天在小區裏打麻將;你的老婆專職家務,晚上在小區門前跳跳舞,實際上你們長期不合,一直在分居;你的孩子在世紀外國學校住校學習,是一個電腦迷,喜歡鼓搗些高科技的通訊設備,每周五晚上回家,周一早晨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