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連累你了。”謝啟文回到房間,肖靖慈正在裝扮,見他回來,連忙起身,替他脫去外衣,“你這是什麼話,我嫁給你就是謝家的人了,謝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謝啟文費力扯動嘴角,以往隻要回到房間就隻一個人,七情六欲還可放縱放縱,現下有了妻子,回到房裏也須敷衍,真是無一處能夠輕鬆。
“二弟找到了嗎?”肖靖慈給他倒了杯熱水,體貼細致,全無富家小姐的嬌氣,也無商場精英的銳氣,真真一個賢惠妻子。
“找到了,不過他不願意回來,爸也不強求了。”謝啟文低頭揉著額角,這兩天的事情已然令他心力交瘁,不勝其煩,偏偏他又是什麼話都忍在心裏不肯說出來的。
“你累了吧,不如躺下休息休息。”肖靖慈看出了謝啟文的憔悴,心疼不已,她本是要去公司看看的,雖然這兩天肖家的公司用不上她,她卻習慣了天天上班的日子,輕鬆下來反而不習慣,但看到謝啟文精神不振,鬱鬱寡歡也不放心,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照顧他。
謝啟文剛躺下沒多久,就有下人來敲門,肖靖慈輕噓了聲,問他出了什麼事,“大少奶奶不好了,三少爺被抓了!老爺叫大少爺趕快下去呢!”
“怎麼回事?”謝啟文並未睡沉,仆人的話隱隱約約聽的到,他坐起來問肖靖慈。“三弟被抓了,爸叫你去商量呢!”肖靖慈也焦急起來,她已經把自己完完全全看作謝家人了。謝啟文聞言臉色一變,也顧不上什麼急急的的就跑下樓去,肖靖慈穿著高跟鞋,追不上他,就蹬蹬蹬的跟在後麵跑。
“爸,怎麼回事!”來到客廳,就聽見陳翠珠的嚎啕聲,“老爺,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那地方啟洋怎麼待得。”謝啟夏在周慧穎身邊跟著抹眼淚。
“好了!這不是在想辦法嗎!”謝慶華被陳翠珠吵的心煩意亂,要不是看在她是啟洋母親的份上,這時候她還應該待在自己房裏抄寫佛經呢。
“啟洋跟同學打架,把人打傷了,偏偏那孩子竟是副市長的兒子,警察局立刻就抓了啟洋邀功。”周慧穎上前解釋,“大少爺想想辦法,老爺都快急壞了。”
“不可能,啟洋平時和同學關係很好,怎麼會動手打人呢!”謝啟文難以置信,謝啟洋平時雖然調皮了些,可是一向有分寸,不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
“這……”周慧穎麵露難色,吞吞吐吐,“好像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起了口角,還動了刀子。”
謝啟文沉默了,在家裏他雖然處處與陳翠珠對著幹,可是在外人麵前,啟洋還是非常維護家人,尤其是出了這種醜事,再被同學一激,也不是做不出來,究根結底還是陳翠珠讓兩個孩子羞慚抬不起頭。
“爸,你先別著急,我先去看看啟洋,問清楚情況,還有三姨,你和靖慈去醫院看看傷者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嚴重。”謝啟文冷靜下來,壓下心頭的不滿,沉著的安排家人應對。
“好!”周慧穎慌忙答應,拉上肖靖慈匆匆上樓收拾打扮。陳翠珠擠到謝啟文麵前,“啟文,我和你一起去看啟洋。”其擔憂之色溢於言表,母性使然,不過如此。
“媽,你別去了,放心,很快就有消息了。”謝啟文終是不忍,他拉住陳翠珠的手安撫幾句,不讓她去是怕她一見著啟洋情緒激動,反而什麼事也做不了。
陳翠珠還欲再言,謝慶華發話道,“你去做什麼,隻能添亂!”這幾日謝家狀況百出,他雖經過大風大浪也是應接不暇,難免焦躁,對陳翠珠更沒有好臉色看。陳翠珠自認理虧,不敢惹怒他,隻好千叮萬囑,盼著啟文盡快把啟洋帶回來。
陰暗潮濕的監獄中充斥著刺鼻的味道,犯人的叫嚷聲和軍警的打罵聲不絕於耳,因為被傷的是副市長的兒子,連帶路的警員都跋扈起來,謝啟文別無他法,一心隻想先見著弟弟,路上唯唯諾諾,恭維的話不知說了多少。
好容易來到謝啟洋所在的牢房,獄警不耐煩的警告他,“你可快點啊!”謝啟文連連點頭,已無心思應付於獄警。他早看見謝啟洋瑟縮在牢房一角,外衣都不知道哪裏去了,隻留一件單薄的襯衣,還是髒兮兮的。謝啟洋聽見哥哥的聲音,驚喜的抬起頭,灰頭土臉,讓謝啟文好生心疼,這才在這裏待了還不到一天就成了這副可憐模樣,他隻恨自己來的晚了。
看到果然是哥哥,謝啟洋猛撲過來,哇的大哭起來,無論如何他也隻是個不經世事的孩子,麵對這樣的陣勢也被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