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看見孫靜的父親孫元莊正坐在沙發上看棋譜,聽到開門聲後,他抬起頭來。
“林默來了,快來坐,正好我這裏有個難題,你幫我看一下。”孫元莊起身招呼林默到身邊坐下。
“來,你看看這手挖是什麼意思?我都想了半天了,一直想不出,為什麼白棋一被挖就不敢叫吃呢?”
孫元莊從茶幾下麵拿出一隻棋盤來,隨手就把這個局部給擺了出來,然後示意林默把變化給他擺一下。
“爸,人家林默是來家做客的,哪有你這樣一進門就抓著人家下棋的,真是的!”其實孫靜看到父親和林默相處的很自然,感覺是很暗爽的,隻是習慣性的想撒撒嬌而已。
“那你去給林默倒一杯茶去,別來打攪我們研究棋局。”孫元莊頭也不抬的對女兒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消聲。
“真是的!”孫靜不滿的跺了跺腳,還是乖乖的去給林默泡茶。
林默把這個局部一看,原來這一手淩空挖是想把白棋的上下兩塊斷掉,然後黑棋就可以對其下麵一塊稍顯薄弱的白棋加以圍殲。
“孫伯伯,您看,哦,謝謝。”林默抬頭對著孫靜點頭微笑,然後接過她手中的茶杯。
“孫伯伯,這一塊白棋如果按照正常的次序來下的話…您看。”
林默隨手就把變化擺了出來,白棋的下麵一塊棋就被隔斷了,然後林默再把攻擊的路線簡單的擺了擺。
“您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白棋的這一塊就危險了,就算是能勉力的活出來,可黑棋就會乘勢把棋走厚,全盤就是黑棋有望了,所以白棋才會不理這手挖,反而是要在下麵補一手棋,這樣的話棋盤上還是兩分。”林默把變化全部擺了一遍,這時的他從容不迫,氣質穩沉。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孫元莊恍然大悟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然後他自己再次把棋打亂,重新研究起了其中的變化。
“林默,你看這樣對不對?”
“林默,這手棋怎麼樣?”
直到孫靜的母親陳惜雲出來才阻止了孫元莊的沉迷。
“老孫,吃飯了,你別老是棋棋棋的,人家林默第一次來咱們家,你也好好的招待一下才好。”
“林默,千萬別客氣啊,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陳惜雲和孫元莊是大學的同學,倆人都在二中教書,也算是夫妻檔了。
“好,好,不下了,林默,走,咱們吃飯去。”孫元莊和林默一起把棋子收起來,然後洗手準備吃飯。
林默此時才有閑暇打量孫家的屋子,房子不大,隻有二室一廳加一個衛生間和廚房,以孫元莊二中校長的身份確實是很樸素了,客廳兼飯廳的布局溫馨而有味道,深紅色的家具和牆上掛著的幾幅字畫給屋子增添了不少溫雅的氣息。
今天的飯菜很是精致,雖然不多,可看著就覺得有胃口。
“林默,別客氣,你們小夥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要多吃一些才行。”陳惜雲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林默的碗裏說道。
“謝謝阿姨,我不會客氣的。”林默現在可不會什麼客氣,太客氣了就是給主人找不自在,你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的反而主人覺得你豪爽。
“他可是學校有名的大胃王,一個人吃飯就能頂兩個。”孫靜滿懷惡意的調侃著林默,說完自己就遮嘴而笑。
“別聽她的,能吃是福,我年輕的時候一頓飯可以吃八兩米,現在不行嘍!一碗飯就把胃給撐的飽飽的。”孫元莊笑談著自己年輕時的好胃口,眉目間有一絲懷念。
“惜雲,那會讀書的時候都是你把自己的定額挪給了我,要不然還真是要把學校給吃怕了,那麼多的大胃口,學校也撐不住喲!哈哈哈!”
“快吃飯吧,你還有臉說當年的事?”陳惜雲有些微羞,畢竟是在晚輩的麵前說著二人當年的事。
林默記得自己前世最高紀錄就是吃了一斤二兩米飯,就在包裝廠的食堂,那時候的包裝廠效益還不錯,所以對食堂的補貼不少,這就讓林默這種小夥子簡直就是如魚得水,每次到了飯點的時候他們是最積極的,呼啦啦擠到窗口最前麵的基本上都是他們,然後把菜票和飯票遞進去,大聲武氣的喊著:“來一個扣肉和一個回鍋肉,米飯一斤二兩。”然後在大家的目光中得意洋洋的走到飯桌邊坐好,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悶著氣的比賽,看誰吃得最多,吃得最快,勝利者總是要到車間裏去炫耀一番,然後換來那些中年人的冷嘲熱諷——飯脹傻兒。
林默的碗中突然多了一隻筷子,帶來了一隻雞腿,隨即離去。他轉頭一看,孫靜正裝著若無其事的吃飯,隻是用眼角在偷瞥著林默的動靜,看到林默的目光轉過來,她把頭一撇,哼!傲嬌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