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餛燉上來了，一套消毒餐具上還印著花兒，刻著“3元一碗”的字樣。
雲衝絲毫沒有在美女麵前保持紳士覺悟，一番狼吞虎咽之間，一碗餛燉立即見底兒，伸手大聲道：“老板，再來一碗。”
“咯咯，你不會是餓鬼投胎吧!”
看著雲衝的模樣她忍不住打趣道，一番新奇的感受，讓她忍不住放下那平日裏的威嚴和矜持，反正沒人能夠認出自己，頗有些放鬆一番的打算。
雲衝笑而不言，自己當年十七歲時候走進越南叢林，和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雇傭軍玩兒死亡遊戲的時候，身上的食物吃光，連腐葉下的蟲子都挖過，想到現在，可不就是餓死鬼投胎？
她無法讀懂麵前青年的眼神，卻從心底裏泛起一絲酸澀，這酸澀讓她有種輕撫他麵龐的衝動，心中不禁好奇，這青年到底有怎樣的過去，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卻能讓他感懷如斯。
同時，雲衝那資料上的“小學學曆”浮現腦海,看向雲衝時，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古怪。
一個小學學曆的人，能夠和自己談論遊戲世界的局勢，能夠駕馭高級跑車，更是有著讓自己驚歎的駕駛水平，更能夠坐在自己對麵鐵口錚錚的諷貪刺虐，這個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或許，也就他這副吃相，最符合小學學曆。
“難道我臉上長花了麼嗎？”看到顧大美女一雙美眸怔怔的落在自己臉上，雲衝可沒自戀到這女人能夠看上自己。
顧夕顏在雲衝目光下臉上微微一紅，顯然是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隨後就爆出了讓雲衝顯些噴飯的一句：“雲衝，你……真的是小學學曆？”
“咳咳……”
雲衝承認，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飯被噎著了。
這一刻，雲衝相信老黑要是坐在自己麵前，自己會毫不猶豫地掐死他。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自己兜兜裏的五十塊錢，還是那家夥從小金庫裏摳出來讓自己“跑路”剩下的。
“對，我是小學學曆。”雲衝無語，那模樣，像隻戰敗的公雞。
顧夕顏一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
“我想聽聽你對飛鳳進入遊戲轉型的看法。”
雲衝心中暗道了聲果然，恐怕這才是顧夕顏找自己的目的吧。
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角，雲衝道：“飛鳳企業能夠在短短的五年間走紅本省，除了你的努力之外，想必也少不了你父親的人脈吧。”
“我並沒有借助父親的影響。”
“眼下你父親就要退下來了，外省，他們沒必要賣你這個麵子，何況，清高的你，也不會屑於放低身段放到酒桌兒上談，這樣也就造成了飛鳳要跨出本省層層碰壁，對嗎？”
顧夕顏不言，算是默認了。
“若這麼說來飛鳳轉型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可是，你有沒有想到飛鳳要在遊戲中立穩腳跟，靠的是什麼？”
“實力！”
曾經身為CHI成員的她如何不知，在那個虛擬的沒有條條框框的世界裏，隻有拳頭，隻有強大的威懾，才是安心撈取利益的保障。
“這也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大部分吧。”
“我不可能留在飛鳳太久，而且，和我綁在一起，對於飛鳳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想到自己的處境，雲衝輕笑說道。
顧夕顏的目光從雲衝淡笑的臉上收回，輕歎了口氣，這個人她看不透，甚至還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這感覺一起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確實存在。
“記得上次你將現在的情況比喻為野草瘋長，可我看更像是小狼吃大羊，等這些狼長大了之後，會怎樣？大狼吞小狼，而恰恰最燒錢的遊戲，就是戰爭！”
雲衝看著她皺眉的麵容，輕歎道：“到時候飛鳳本就緊張的資金鏈，你認為能夠抵禦這樣的風波嗎？”
就在顧夕顏還沒有消化雲衝的言語的時候，雲衝卻拋下了一個更大的“餡餅”，他幽幽道：“商道、黑道、官道很多陌生勢力不久後都會浮出水麵，甚至有必要的話，軍隊也會介入。”
雲衝說完，又一根香煙香煙點燃。
許久之後，顧夕顏好看的黛眉舒展，雲衝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個決定可能關乎飛鳳企業未來的走向，他沒有去問，因為那和他無關。
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雲衝笑道：“走吧，天黑了。”
窗外，已經是月影西斜，四處悄寂冷清，就連老板娘都打起了瞌睡，雲衝將那五十元的大鈔放在桌子上，抓起了顧夕顏的車鑰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