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是那老不死吧,隻是有點像而已,難道那沒麵容的老婦,是問老太太?”
唐蘇思前想後後,拉著落天行便往峰頂另一邊走去,可能有意為之,小草房周圍並沒有墳墓,所以兩人得從小草房前方,葬峰的另一邊開始挖掘。
落天行苦言:“她也許知道一些關於黃色屍骨的事,怎樣才能讓她說出口呢?”
唐蘇分析道:“我們還是自己找吧,她知道也不會說的,沒見她一聽到黃色屍骨四個字就臉色微變麼,雖然她隱瞞得很好,但我還是能看出來。”
“挖吧,不用管那麼多了,我們這是光明正大地挖墳盜骨!”
唐蘇一鏟鏟在一座雜草叢生的低矮墳頭上,三兩下便將墳土挖光,露出白花花的骨骼,眼見不是,急忙又堆了回去。
“要不我們明天天亮再來挖吧,老感覺到處都陰森森的!”落天行顫聲說道,最後一絲夕陽已經消失在了天際,夜幕即將襲來,雲霧蒙蒙,吹來的微風越來越陰冷,伴隨著呱呱烏鴉聲,兩人血液都要凝固了。
唐蘇撇嘴道:“怕什麼,問老太太一個人都敢在這葬峰住了七十二年,你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孩居然怕?”
“快點挖吧,盡快將上半峰的墳墓挖光,到下半峰就沒那麼嚇人了。”
為了魂器,兩人隻能硬著頭皮一座座墳地挖,挖出來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有此年頭的白骨,別說黃色屍骨,就算是受歲月蹉跎而腐蝕成黑色的骨頭也沒有。
從夕陽西下時分,兩人便馬不停蹄地見墳便挖,直到明月高照,透過雲霧打下潔白如玉的月光,兩人依然在忍著恐懼,一座接著一座墳挖著,少說也挖了幾十丈的範圍,但這幾十丈對於龐大的葬峰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深夜,兩人大汗淋漓,靠著一棵光禿禿的樹幹休息,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往上看去,能看清的距離裏,全是他們挖過的墳,兩人也算有點道德,挖開後又幫填回,按唐蘇的意思來說,那就是幫已故的弟子們翻新房屋。
“不挖了吧,明天再挖,再挖下去還不知道會挖出什麼鬼東西!”唐蘇揉著眉心說道,已是深夜時分,陰風嗚嗚,讓人極為不舒服。
忽然間,左肩被拍了幾下,唐蘇有氣無力地問道:“嗯?天行什麼事!”
轉瞬,唐蘇當即發現不對,心裏一緊,驚想道:“不對!天行在我的右邊!”
唐蘇一下子渾身僵硬下來,左肩依然傳來拍打的力量,而落天行卻在閉目養神,根本不是他在拍自己。
唐蘇機械般僵硬地咽下一口口水,左肩隨著拍打,開始越來越陰冰,並且往身體各處彌漫開來。
心一橫,牙一咬,唐蘇扭頭迅速看過去,又轉回來,僅僅隻是一瞬間,他清晰地捕捉到拍打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道虛幻的影子,臉色慘白,仿如被水浸泡過很長一段時間,長發蓬亂,將她的臉掩蓋,露出的下巴掛有幾道血絲,除此之外,這虛影還穿著一件紅通通的衣服,像結婚所穿的古代衣裳。
唐蘇再次生僵地咽下一口口水,顫抖的手指插了插落天行,傳音說道:“天行,就這樣,別看過來,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跑。”
“為什麼!”落天行從唐蘇言語中聽出了強烈的不安和緊張。
“鬼!”唐蘇臉都白了,毫無血色。
‘鬼’是一種奇怪的生命,它不屬於妖,也不屬於靈,即不屬於精,而且隻有人類死後,靈魂衍生的奇幻生命,一般會保留有人生前某些記憶,但不是全部。
大荒中相傳人死後,靈魂會進入輪回,走過輪回靈魂便會投胎成為新的生命,但有一些人生前有心願沒有完成,有怨氣沒有洗禮,靈魂便會留在人間,成為人們口中的‘鬼’。
唐蘇一直以為這隻是個民間傳說,萬萬沒想到‘鬼’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怎麼辦!”落天行雙眼瞪得雞蛋般大,渾身瑟瑟發抖,比唐蘇還要緊張,牙齒壓不住地打架。
唐蘇催動九天登神大典,將魂力彌漫至全身,體內的陰冷才被驅趕一些,不過心裏的畏懼用魂力可驅趕不了。
“三二一!”唐蘇沉聲喝道,拉著落天行猶如脫韁野馬似的一陣亂跑。
那模樣就像兩隻猴子在黑不溜秋的墓地裏活蹦亂跳,手舞足蹈,兩人都快要哭出來了,足足不要命的亂跑幾分鍾後,兩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停了下來,也不知道跑到了那裏,閉著眼就是一頓亂跑。
“應該不會追來了吧!”唐蘇口幹舌燥,喉嚨像被火燒一樣,刺痛無比。
這是一個頗大的平台,應該在半山腰,這裏墳墓密集程度讓人瞠目結舌,難以下腳,放眼望去,讓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這平台的邊緣處,有一棵如同人形的高大老樹,它沒有樹葉,沒有一絲綠色,但它的樹幹、樹枝上卻開滿了花,血紅的花,如同血液鑄造的花,紅得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