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節 妖界(1 / 2)

繁花似錦,綠林成海,藍天白雲,飛鳥驚蛇。

成海似湖的森林裏,不時穿梭而出一頭頭巨大的黑影,一頭長著人臉的黑熊撞倒無數樹木撲襲而過。

一頭站立起來的大象足有小山般巨大,長著一條蛇鼻,披著一身盔甲。

鷹頭,人身,雙翅,一頭鷹妖從高峰中飛過,洞穿無數雲層。

一條巨大的蛇長著三雙翅膀從綠海上高速而過,壓出一條如同水流般的痕路。

無數妖精在森林中馳騁,各種各樣的妖精令人目不暇接,有的龐大如山,有的細小如蟻,有的用身軀撞倒一座高峰,有的使用寶術摘下團團雲朵。

這裏就是妖界,妖精的天下,傳說中的存在,妖界不在九黎,不在中原,不在大荒,它自成一界,脫離大荒,與大荒、神界統稱為三界。

層巒疊嶂的森林中,坐落著無數宮殿建築群,猶如夜空的繁星點綴,當中住有各種妖種,他們隻是模樣與人類不相同而已,但生活習性卻相差無幾,這裏有街道,有城鎮,有店鋪,有風月場所。

他們也要睡覺,他們也要吃飯,當然,他們的吃飯建立在茹毛飲血之上。

在無邊無際的森林之中,有一座聳立雲端的高峰,高峰之高,放眼望去把無邊的森林盡收眼底。

春風帶雲而來,花瓣如雨滿天飛,在高峰的半腰處有一片盛開的花田,絢爛如夢境,在花田的邊緣有一處平台,平台上坐著一個臉色憔悴,雙目空洞的少年。

少年一頭白發猶如銀雪,雙眼空洞而略帶血色,臉色憔悴而蒼白,如同將死之人一樣,他身上的魂力波動時有時無。

少年正是經曆了九死一生,喪師之痛的唐蘇。

唐蘇來到妖界已經三個月了,自從他身體恢複了行動後,他就來到了這裏,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猶如雕塑一樣,身上堆布了不少花瓣與塵埃,他空洞的雙眼眺望綠海盡頭的地平線,腦子裏想什麼無人得知,倘若不是他還有呼吸,恐怕早就被某頭妖吞食了。

一片花瓣隨風而來,打在唐蘇的臉上,他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眼瞳深處頓時湧出了淚花,這淚不是清淚,而是夾雜有絲絲赤紅的血淚。

唐蘇一天中不知多少次悄無聲息間流下兩行血淚,日複一日,外人壓根不知道他的腦海中想得是什麼過往。

在花田中,坐著兩個人,正是蘇劍和玉麵狐狸。

“他還要坐多久?”玉麵狐狸無奈的說道,唐蘇在這裏坐了多久,他們就守了多久,老彩虹神樹吩咐過,兩人片刻不能離開他。

“誰清楚,現在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喉前,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都已經坐在那裏兩個多月一動不動了,隻是偶爾流下兩行血淚而已,和行屍走肉沒有區別。”蘇劍淡淡的說道。

“混沌鍾也不管,靈魂的創傷也不理,這樣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個廢人。”玉麵狐狸歎聲說道。

“這事還是留給老頭吧,話說老頭那一戰也受了不輕的傷吧。”蘇劍皺眉道。

“都是彼此彼此吧,羅閑人應該也好不到那去,倘若沒有欲念子的九轉金蓮,他也不是席幕雲的對手。”玉麵狐狸聳著香肩說道,腳丫子踩著花瓣,甩動誘人的身姿遠去。

蘇劍喃喃道:“又留下我一個人,狐狸就是狡猾。”

悄然間,蘇劍身旁傳來了一道聲音:“你也走吧。”

老彩虹神樹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更加的蒼老了,臉上有些蒼白,說話帶著咳聲,顯然那一戰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老頭你總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都以為你死了,唐蘇這小子都要成佛了,你還不管管。”蘇劍沒好氣的說道。

老樹淡淡的說道:“走吧,這裏交給我!”

蘇劍翻了翻白眼,緩步走向遠方,老樹頓了頓,搖了搖頭後走向唐蘇。

老樹緩緩來到唐蘇的身側,探頭探腦看了看其的麵孔,發現其雙眼內不停流下血淚後,頓是愣了愣,隨即說道:“真是難得的徒弟,瞬間白發,血淚依流,你似乎還沒有從席幕雲的事情中走出來嘛,人已死,燈已滅,你這樣子,他沒有收錯你這個徒弟,死而無憾。”

老樹緩緩而道,唐蘇依舊沒有半點反應,雙目空洞,麵無表情。

“頹廢也頹廢了,傷心也傷心了,是時候重振旗鼓了,你靈魂的傷不能再拖了,混沌鍾也是時候修補了。”老樹輕聲說道。

唐蘇依舊毫無反應,似乎是聽到老樹的話,還是憶起往事,他流下的血淚更加的不可壓製。

“你這是在等死麼?你以為這樣不理不睬坐下去席幕雲就會活生生出現在你麵前了麼,這樣糟蹋的隻會是你自己。”老樹繼續說道:“倘若你就這樣浪費你的生命,你隻會讓你師父更加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