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鳳縣縣衙。徐守正著急地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王世蓉卻悠閑地喝著茶水。“老爺,你就放心吧,他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會出什麼事?”“放屁,他如果沒有被人綁架,怎麼會寫那張字條?難道他瘋了不是?難道是不是他的字我都分辨不清?”徐守正極為暴躁。“那可能是他施展的苦肉計呢?”王世蓉悠閑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啪”徐守正將茶杯摔到地上。嚇得王世蓉一哆嗦,“你瘋什麼瘋?自己沒本事就救兒子,就知道在家裏充橫。你還是不是男人?”這句話大大傷害了徐守正的自尊。畢竟他還是知縣。隻看他怒眼圓睜來到王世蓉身邊,揚起手就要打。王世蓉也站了起來,仰著臉對徐守正吼道:“你打、你打,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個男人?沒見過你這樣的窩囊廢!”“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王世蓉頓時轉了兩圈,左邊臉頰頓時腫得和饅頭一樣大小。她似乎沒有感覺到頭疼,更沒有生氣而是很驚訝,驚訝於這個平時對自己唯唯諾諾的男人居然敢動手打自己。她睜大眼睛看著,仿佛不認識一樣。就這樣呆了一分鍾才回過神來。隻見她尖叫一聲:“我和你拚了,徐守正,你這個窩囊廢,你敢打我?我不活了。”別看王世蓉養尊處優平時嬌滴滴的,一旦發起潑來,猶如母老虎一樣凶惡。“你這個敗家的女人,我、我打死你。”就在夫妻倆動手之際,兒子徐懷義突然闖了進來。“爹,娘,你們還打什麼打?找到大哥了沒有?”他一臉的驚慌之色。這句話讓兩口子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你怎麼知道你大哥失蹤了?是不是你幹的?”徐守正懷疑地看著這個讓他終日唉聲歎氣的兒子。“你胡說什麼?連自己兒子都不相信?”王世蓉急忙為兒子辯解。“剛才我是聽管家說的,說是大哥不見了。”徐懷義急忙解釋。徐守正沒有搭理他,走了幾步,突然喊道:“來人——”“老爺——”“快去請秦浩來這裏一趟。”聽到“秦浩”這兩個字,讓徐懷義嚇了一哆嗦,臉色立即蒼白。他急忙喊道:“慢著——”然後對父親陪笑:“爹,這是咱們自家的事幹嘛請姨丈來這裏?”徐守正眼一瞪:“你懂什麼?你姨丈人脈關係比我深厚得多,我得請他幫忙把我兒子找回來。不請他,請你?你有這個能耐嗎?每天隻知道吃喝嫖賭的東西。”徐懷義眼睛一瞪,麵露凶狠之色,卻一瞬即逝。他冷冷說道:“孩兒不孝,總是惹爹娘生氣,孩兒這就出門,讓爹爹眼不見為淨。”說著,他走出了房門。“你給我回來,回來”徐守正喊道。王世蓉幹脆追了出去,“懷義、懷義——”三寸金蓮跑起來竟然比徐懷義的大步還快。追到大門口,她連忙拉住徐懷義:“幹嘛生這麼大的氣?你爹不是心情煩躁嗎?畢竟徐懷仁那是他兒子。快點,跟我回去。”徐懷義哪是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他是怕管家真的把秦家找來,可就有些麻煩了。雖然秦浩已死,而且自己完全可以讓妓院的老鴇和**作證有不在場的證據,其他的可以一推三不知。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回去,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憑什麼說我事事不如那個孽種。”徐懷義強自鎮定。“唉,孩子,你要理解你爹的苦衷。他的庫銀剛剛被勒索了二十萬兩。這二十萬兩可是這庫銀的一半。如果上級追查下來,你爹就是死路一條啊!”“什麼?二十萬兩庫銀被勒索?誰?”徐懷義幾乎都變了腔調,臉色也大變。“唉,難怪你有這份孝心,肯為你爹著想。”王世蓉頗為欣慰,還以為是徐懷義為徐守正擔心。她哪裏知道徐懷義的心事。“哎呀,別閑扯,我問你這事是不是真的?”“那還有假?沒看你爹現在急的丟了魂兒似的。”徐懷義有些發愣,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什麼。他在想這是怎麼回事:“江行笑明明是用那紙條敲詐秦家二十萬兩白銀,為什麼又要用這紙條敲詐我爹?難道他對我不是真心的,隻是在利用我?”想到這裏他腦袋嗡的一下,險些沒暈過去:“此人知道我的一切,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的計劃都是他設計他安排,而我隻是做了其中一部分而已。哎呀,難道說我成了他的棋子?”徐懷義內心砰砰亂跳。與此同時,家門口來了一轎子,前麵帶路之人正是徐家的管家。“太太、少爺,奉老爺之命,我把人請來了。”王世蓉趕緊趕過去:“妹妹,你可來了,妹夫呢?”王世倩冷冷地看了一眼王世蓉,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徐懷義:“進屋再說吧。”說著,當先進屋,傭人抬著轎子走了進去。“妹夫,你這是怎麼了?”當徐守正看著秦浩被人抬著轎子竟然抬到了屋裏,有些驚訝。秦浩死死地看著他,冷冷說道:“知縣大人傳喚,小人不敢不來。雖然被歹人所刺,卻大難不死,保住性命。不知大人喚小人來所謂何事?”“哎呀,妹夫,你這是什麼話?你先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麼回事?”原來,他看到了秦浩胸前的白紗布。“這一切就要問你兒子徐懷義了。”秦浩咬牙切齒。“懷義?他?”徐守正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料到這件事竟然和自己那不孝子有關係。秦浩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一聲。徐守正夫妻兩人麵麵相覷。王世蓉對秦浩說道:“妹夫,這孩子雖然每天不幹正事,卻也不會刺傷你啊。你要說他逛窯子、賭博那是有的。如果說他要刺傷你。我可萬萬不信。”王世倩冷笑一聲:“不信?為何不將你那寶貝兒子叫來問問?”徐守正沒有辦法,隻好吩咐管家去將徐懷義叫來。
再說徐懷義。他看到轎子,心裏就涼了半截:“甭問,這裏麵定然是秦浩。姓江的,你可真是把我給害苦了。哼,如果我完了,你也跑不了。”他正在胡思亂想。“少爺”管家的聲音傳來。他嚇的猛然一哆嗦,一看是管家,立即沒好氣:“喊什麼?”“老爺請你進去。”這句話比剛才那句話更讓他膽戰心驚。他知道如果現在逃走,已經太遲了。因此,他隻好跟著管家來到了客廳。看到父親徐守正低沉著臉看著他,母親傷心欲絕的眼神,姨母滿臉仇恨的表情讓他心懷揣揣。然而轎子裏麵秦浩冒火的雙眼更讓他險些暈倒。“畜生,還不給我過來。”徐守正大喝一聲。徐懷義險些跌倒。事到如今,隻能死扛,因此,他站直了身子,走到徐守正麵前:“爹,您叫孩兒有何事?”徐守正咬牙切齒:“何事?你幹的好事!”說著他站了起來,緩緩地繞著徐懷義一圈,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行啊,我可真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連、連你的家人和親戚都敢下手,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地站在這裏問我有何事?”“孩兒不知道爹在說些什麼?”徐懷義不卑不亢。“好,好,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是嗎?我問你,昨天你去哪兒了?”“孩子昨天一天都在怡香院。”“怡香院?行,你真行。看來你是不打不行了。來人——”“在”“給我家規伺候。”徐守正幾乎失去了理智。“慢著,請問爹爹,你為什麼打孩兒?”徐懷義理直氣壯。“為什麼?好,我今天就告訴你為什麼。我問你:你大哥現在在哪裏?你姨丈是怎麼被逮到山上的?說——”“孩兒根本不知道爹在說什麼,你這麼說是誣陷孩兒。如果你不喜歡孩兒盡可把孩兒打死來個眼不見為淨。如果你想讓孩兒承認一切。孩兒就承認,讓你得個‘大義滅親徐青天’的名聲。這也算是孩兒孝敬你的。”說著,他普通跪倒對這王世蓉哭道:“娘,您實在不該將孩兒生下來,如今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爹這麼對我?”王世蓉畢竟是徐懷義的娘,看到自己兒子這麼受委屈,忍不住問道:“妹夫,你是不是看錯了,不會是他吧?”秦浩冷笑一聲:“行,徐懷義,我可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演戲的材料。我問你:當著你爹的麵,你敢和我對質嗎?”徐懷義如今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不敢也得敢了。“好,對質就對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說吧,對什麼質?”秦浩冷笑一聲:“我問你:你昨天在哪兒?”“我在怡香院!”“可有人證?”秦浩步步緊逼。“有,那裏的老鴇和小桃都是人證。”徐懷義豁了出去,不溫不火。秦浩看向徐守正。徐守正立即吩咐家人將怡香院的老鴇和那個叫小桃的**一起傳來。大廳裏一時陷入沉默。徐守正看看秦浩。秦浩隻是冷笑,似乎非常有把握戳穿徐懷義的謊言。再看看自己的兒子徐懷義。徐懷義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神態輕鬆自然,仿佛胸有成竹。“莫不是我真的辦案無能?為什麼這兩個人到了這個程度還仍然這麼沉得住氣?”